她记得本身高热昏沉,眼中所见最后的气象就是面前这片桃林――彼时寒冬刚过,桃木尚未抽芽。而现在暮秋将至,桃叶已然落尽了――过了这片桃林后,她就因体力不支而昏倒了。可实在外头的事她都听得见,且还比平常听到更清楚些。
但是,她提到了横陂村。
快意脑筋里便有些懵,“让探亲的给害了?您是不是记错了?”
她踌躇、回避着。可从翟姑姑家出来,她翻身上马,却直往城外去。过秦淮河,出石子岗,眼看天阙山已然在望。侍卫问要去那里时,她说的倒是,“……江宁镇,横陂村。”
那妇人道,“死绝了,大半年前就死绝了,还是我替他们娘俩儿收的尸。你是他家的――”
她已然留了心,心想他日还是该再去横陂村走一趟,将这件事弄清楚为好。
翟姑姑这边的线索断了,快意也并非毫无眉目。
她记得二郎敲开一扇门,可那人家不肯收留她们。二郎向她扣问翟姑姑家,还逞强的称呼人“婶婶”――那大抵是他一辈子嘴巴最甜的时候。可快意靠在他怀里,闻声他胸腔里喘气的覆信,他声音里每一丝焦心和无助都清楚可辩。她站立不住,软到下去,二郎扶不住她,大抵有那么一刹时,快意感觉他就要哭出来了。可也就在那一刹时以后,他便将眼泪咽下去,尽力的将她圈在怀里。砸开了另一扇门。
她本觉得提起徐思,翟姑姑态度能舒缓些,谁晓得氛围顷刻更冷,翟姑姑几近是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