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抱着笏板,大声说道:“因为这一份试卷,不但能管理水患,保漕运通畅,还能每年为国库节流起码五十万两银子!”
宋千作为京东路提刑,此时不在京,协考只要张昊和凌一鸿本日在殿上述职。
陛下这是为了这一份考卷,伶仃下了一道隐晦的圣旨啊……
陈皇看着他们,痛斥道:“朕将为国选材的重担交给你们,你们就是如此对付朕的,你们说说,堂堂一州解元,写的这是甚么狗屁文章?”
陈皇看着下方,沉声道:“你等可知罪!”
“把你们说的那名考生的考卷,给朕呈上来。”金殿最上方,终究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方大人,留步。”方鸿即将走出宫门的时候,身后俄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两部尚书都没有开口,朝堂之上回嘴的,都是四品之下的官员。
以工部为首的鼎新派,以礼部为首的守成派,和不参与定见的旁观派。
张昊身躯矗立,说道:“臣以性命包管!”
凌一鸿亦是走出来,开口道:“陛下,唐解元所作的,有关防疫的策论,亦是能够当作标准,由朝廷推行处所,一旦某地有疫情产生,能够最大程度的减重伤亡和影响。”
他看了看考卷,又看向张昊,问道:“张爱卿此言当真?”
陈皇对劲的看了户部尚书一眼,说道:“钱爱卿言之有理,方、王两位爱卿谏策有功,赏白银千两,绢三百匹,其他诸位同考协考,各赏绢百匹……”
此时,只见张昊一脸悲忿,大声道:“陛下,臣等罚俸事小,国库节源事大啊!”
百官都晓得,国库吃紧已久,也一向是陛下的芥蒂。
朝臣们看着火线慷慨激昂的水部郎中张昊,皆是暗自点头。
王硕心下窃喜,上前一步,恭声道:“陛下,臣当时便死力的劝止几位大人,可惜诸位大人对峙以为此卷可取,臣没有劝住几位大人,臣,臣有罪啊!”
这一次他看了好久,眼中闪过异光,奖饰道:“好,好,好!”
“酌情”这个词用的很有灵性,百官浸淫宦海多年,又岂会不懂。
这时,陈皇已经持续开口。
他身边一人转头看着他,问道:“钱大人,如何了?”
罚俸的圣谕已发,不能收回,但这些封赏,倒是将罚掉的俸禄又补了返来,另有多出。
此言一出,站出来的数名官员,立即跪倒。
方鸿站出来,仓猝解释道:“陛下,此考卷……”
这一次,陈皇没有看多久,目光便望向下方,沉声道:“方鸿,王博,这就是你们选出来的,灵州州试解元?”
张昊固然言之有理,但科举改制,每走一步,都要格外谨慎,如果改制这么轻易,这些年,科举早就不晓得改制多少次了。
因为治水和漕运,国库每年要拨给工部一笔巨款,常常让他想起来都心头滴血,如果工部每年能少向户部要五十万两银子,户部要少多少压力?
见环境有些不妙,王博怔了怔,立即抱着笏板走出来,说道:“陛下……”
户部尚书钱硕没有答复他,目光径直望向了人前的张昊。
“朕让你们去做灵州州试主考,你们就是这么为朕选材的吗?”陈皇将那几张考卷卷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站起来,责问道:“你奉告朕,这上面写的是甚么东西!”
陈皇说完,脸上的喜色并未消减,看着地上的考卷,怒道:“至于此卷,定为解元,实在荒诞……”
陈皇目光再次看向这张考卷,如有所思。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明净在人间!”陈皇目光扫视下方,说道:“这句诗,可当作满殿朝臣的立品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