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自发实在与老妻说不到一处,儿子不知是装的,还是真晕畴昔了,他问了两句也没有个声音,就踱步出了门,唤了一向在台阶下候着的保护,问道,“到底出了何事?少爷是被谁伤的?”
金府尹急得差点要跳脚了,怒道,“说甚么,你再吞吞吐吐,就拉下去打五十板子!”
保护模糊撇了撇嘴,心道,不愧是当老子的,对儿子的德行真是明白啊。
金府尹最是头疼自家老妻蛮不讲理,顿脚说道,“说这些做甚么,先请大夫把俊儿看看有没有暗伤?”
“田老爷子?”金府尹皱眉,抱怨道,“如何不去保和堂请王大夫,田老爷子是退隐太医,俊儿如许的小伤,还要搭份情面…”
有那伤的重些的,就低声抱怨道,“我们如何说也是为了公子受得伤,竟然连点儿伤药都拿不到?”
“那人是甚么身份,为何这般说,是不是俊儿说甚么特别的话了?”
保护一脸难堪,仿佛非常不好开口的模样,金府尹焦急,就道,“那人说甚么,不要有顾虑,从速说!”
“甚么?”府尹夫人正打得解恨,俄然听得这话,立时仿佛被人家攥了心肝,那里还记得喝醋,直接就走了出去,“俊儿伤在那里了,他不是带了保护出去的吗?”
金府尹一把推开老妻,上前就给了儿子两巴掌,骂道,“你说你犯了甚么错,你竟然当着一个将军的面儿,说灵风城是我们的金家的,说金家就是国法,这是大逆不道之言,如果传到皇家耳朵里,我们一家就要被灭了九族!”
府尹夫人一听金府尹都这时候了,还要顾及甚么情面债,更是怒上心头,抬手就在他胳膊上行狠狠掐了一把,疼得金府尹“嗷”得一声差点儿没蹦起来,想要大怒生机,又瞧得一屋丫环冒死低头仿似在忍着笑,又不肯丢了脸面,就低声怒道,“你疯魔了,半点儿端方都没有?”
待回了正院一瞧,儿子正只穿了个亵裤躺在床上,浑身尽是青紫,那本就长得谈不上漂亮的面孔,更是肿得比猪头还大,他顿时也觉心疼不已,上前怒道,“这是出了甚么事,谁把你打成如许的?”
他再也压不下内心的气怒,头上一晕,就倒了下去,惹得门口的丫环都是惊叫着围了上来,屋子里的金夫人听了动静,本来还要骂几句,一瞧是夫主倒下了,也慌了手脚,唤人半抬半抱出来,放在太师椅上,掐人中、喂茶水,金府尹终究悠悠转醒,眼睛正对着那床上半躺的猪头儿子。
本来随在前面的一众上兵败将们,还希冀府尹夫人赏些伤药,没想到人家连扫都没扫他们一眼,心心念念都是自家儿子。
那保护是个心机最活络,最机警的,若不然也不能几十人去了,就他一个没带伤返来,这半会儿就在揣摩如何把保护兄弟们摘出来,把任务都推到公子身上,又不惹老爷夫人愤怒呢。
俄然听得金府尹问话,立即施礼说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是给公子赶车的。公子前些日子偶尔在街上看到一匹好马,就想着买过来送回师门,昨日终究探得动静,说那马匹是城外云家村的,公子就带了小的们去探看。马车走的慢,掉队了几里路,其他兄弟骑马就先赶去了,等我和公子到跟前时,兄弟们已经被一伙人打倒了,公子下车一看就恼了,要我们抓了那些人送缧绁里,成果俄然又出来一波人马,瞧着都非常凶悍,那领头说…说…”
未等她出了院子,走出几步远,就见一个保护背了猪头普通的金公子出去,府尹夫人立时就暴跳如雷,“是哪个大胆狂徒,把我的俊儿打成这般模样,快去奉告老爷,出兵,抓了他百口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