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却抢先淡淡开口道,“你们嘴里喊着告饶,却还瞒着内幕不肯说,这是告饶的模样吗?”
瑞雪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赵丰年听了,眼里就见了笑意,再回过甚时,脸上还是平平冷然,大声叮咛钱黑炭,“套马车,进城去府衙。”
刘婆子部下落了空,就喊起来,“凭啥去府衙,这就是我刘家的宅院,没有天理了,你们抢了宅院,还要谗谄我们一家坐大牢啊…”
刘婆子也跟着骂,矢语发誓,他们一家与赵丰年没仇怨,都是受了好人教唆,最后不幸巴巴跪在车厢中心,求道,“赵先生,大人大量,这事儿,我们一家也是受了人家的教唆,财迷心窍了,先生就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吧,老婆子必然做牛做马,回报先生。”
“里正大伯客气了,我们赵家在云家村庄脚,天然要为云家村着想。”赵丰年客气两句,掀起窗帘看了两眼,又道,“另有十里就要到城门了,既然出来一趟,就劳烦里正大伯随我进城,把房契办好上了档子吧,今后再有本日这事也就好说了。别的,这院子是村里统统,我们伉俪现在住着,也不好白占村里的便宜,就趁着工匠都在,再出银十两,把宗祠补葺创新,算是我们伉俪的一点儿情意。”
韩家兄弟不懂,里正和赵丰年却都内心稀有。刘婆子怒道,“我说陈老三常日鄙吝,恨不得一文钱都能攥出水来,如何还买酒买肉,请我们一家吃席,本来是替那赵老二搭桥啊,就是赵老二说我四叔的院子被先生占了,又说先生家里富庶又好欺负,要个百十两银子极轻易,我们母子这才找上门的。”
赵丰年却点头,“当初吴家之事,我们伉俪偶尔想起还觉心中难安,如果再撵了赵老二一家出去,就算世人皆知,他们两家有错,也不免要诟病我们云家村不敦睦。再说,本日这事,家里不过就是倒了两堆砖石,没有大丧失,族老们去怒斥两句,也就罢了。”
世人皆是惊奇不定,愣了好半晌,他们不知赵家为何对峙去府衙打官司,要晓得衙门就是鬼门关,出来一次,非论有理没理,都要几十两银子高低办理啊,莫不如就给刘婆子十两银子合算。
刘婆子立即就爬了起来,也不哭闹了,跑上前,就要拉赵丰年的袖子,却被赵丰年退后一步躲开了,张大河在一旁,顺手又把她推到一旁。
院子里的香味,引得几个在家吃过饭的孩子,趴在门口张望,瑞雪见陶盆里的面和馅另有剩,就带着世人敏捷的又包了一锅,分了孩子们每人两个,连钱嫂子和雷子媳妇儿那边,也都让人送了一盘去,几个繁忙的小媳妇看在眼里,又添了三分恋慕。
刘家母子一听赵丰年关于接话,脸上齐齐都现了欣喜之色,争抢着说道,“我们没瞒先生,确切是想要个聘礼银子!”
不提家里用饭,如何热烈,只说,赵丰年几人坐着马车,一起跑出了村外七八里,就到了一个岔道口前,直走就是通往官道进城,拐过山头就是尖山嘴子,刘家婆子从窗缝里看着马车竟然真是奔着官道去了,神采吓得白里泛灰,一个劲儿给两个儿子使眼色。
里正也道,“这赵老二过分可爱,当日就不该心软,如若撵了他出村,不就没有本日这事了。”
“是,是,谢先生宽宏!”
赵丰年这般半点儿不让步,刘婆子几乎急得备过气去,还想要再说甚么,已经被人拽出了院子,里正与赵丰年坐在里侧,刘婆子母子仨就挤在了车尾,张大河和钱黑炭坐在车辕上,马鞭一甩就出了村庄。
赵丰年低垂的眸子里,极快的闪过一抹厉色,脸上却还是平平无波,一副了然模样,“我与赵老二确切有些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