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娘有些愤怒,伸手就要去掐她,却被张嫂子一声清咳止住了,昂首一见是当日引她进赵家的嫂子和一个陌生妇人,因而就道,“哎呀,翠娘嫂子来了。这么晚了,但是有事?”
刘七娘趴在墙根听得两人走远,回屋就狠狠掐了可心大腿一把,小丫头立即就哭了起来,她还嫌烦,扯了个被子就蒙在了她脑袋上,听得声音小了很多,还非常对劲的挑了挑眉,回身又去玩弄那半箱子的小衣衫和饰品,想着明日回娘家去一趟,把这些东西都带归去给哥哥家的小侄女,虽说色彩素一些,可都是好料子的,就算那棉布做的,摸着也极软极舒畅。
钱黑炭从内里出去,听得孩子哭,扫了一眼却没找到,就问媳妇儿,“七娘,孩子在那里哭呢?”
钱黑炭也觉刚才口气重了,就赔了笑,说了一箩筐的好话,然后才放下女儿,去院子里卸车。
她也懒得再劝,看着张嫂子哄着可心喝了最后一口羊奶,就伸手接了过来,亲了两下,道,“等这孩子过了半岁,能吃些鸡蛋黄、喝些薄粥就好了。”
瑞雪高坐主位,稳稳铛铛受了礼,美满是一副主家欢迎下人的模样,可没有当初待钱嫂子那般亲热客气,等刘七娘落了座,就道,“把可心抱过来。”
翠娘不等瑞雪说话,就道,“刘七娘,你在娘家时学过为人妻,为人母的端方吗,你不会不晓得嫁到夫家,要经心折侍孩子吧。你出去问问,天底下哪有服侍自家孩子,还要向别人要辛苦银子的?”
“还不是你骗我说有辛苦银子,现在没了,还想我白着力,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因而,这日凌晨听得钱黑炭说要进城,中午才回,就穿了最好的一套衣裙,脸上也上了妆,抱了可心就去了赵家。
张嫂子气得就要开口骂,翠娘却拉开了她,打圆场道,“七娘没生养过孩子,服侍的不免有些不殷勤,嫂子就别计算了。”说完又对七娘说,“这是作坊隔壁的张嫂子,他家张年老是作坊的管事,张嫂子也替老板娘打理船埠的铺子呢。”
瑞雪和翠娘都是皱眉,但也不好强求,就随便说些闲话,刘七年耐不住性子,等不的几句,就说道,“我现在日里顾问这孩子拉屎拉尿,早晨还要起来热几次羊奶,可比在作坊里做工要累很多,老板娘看着给我长些辛苦钱吧,我比云家服侍的好,人为如何也要高过一两银子。”
云小六听得她口气这般不客气,眉头皱了皱,想讽刺几句,到底没有出口,就道,“我出来问一声,老板娘可不比我们这些人安逸。”
刘七娘头也没回,应道,“哭得我心烦,拿被子盖着呢。”
瑞雪正在盘账,故意在城里再开一家小旅店,正揣摩卖些甚么吃食,听得彩云说,刘七娘抱着可心来了,就觉得她是上门奉迎的,故意不见,又想看看可心如何了,就道,“去找翠娘引她出去。”
刘七娘撇撇嘴,不置可否,云小刘更是不喜,回身进了院子,在二门处唤了坐在廊下做针线的彩云。
刘七娘倒是不放手,笑道,“这孩子跟我亲香,离了我怀里就哭个不断。”
七娘撇撇嘴,暗道,俺家钱黑炭也是管事,谁也没比谁高,凭啥对我指手画脚啊。
刘七娘笑道,“这我晓得,我是来找老板娘的,你出来知会一声。”
翠娘勉强扯了一个笑,“没事,吃过饭无事,来看看可心。”
刘七娘跟没听到普通,哐得一声关了门,张嫂子恨道,“钱黑炭眼睛瞎了,如何娶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