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房间,把门外守着的几个本家媳妇也吓坏了,有本性子鲁莽的就说,“哎呀,如何出了这么多血,看着要不…”
世人大喜,正冲着西边叩首作揖的云二婶也爬了起来,“真不流血了?”
“小平山!”
“我也闻声了,他嫌运豆子太累,卖豆腐日头晒,挑遴选拣,最后还说偷了豆腐方剂,就要自家开作坊呢。”
瑞雪听得她口里只要孙子,没有儿媳,心下替雷子媳妇不平,又不好说甚么,就道,“我出来看看。”回身开门进了屋子。
他故意想回嘴,可惜中间世人见得他脸上犹疑,就帮腔道,“对,刚才强子说的时候,声音不小,我在院子里都闻声了。”
屋子西边的桌子上,点了两盏油灯,照得屋里比常日亮堂很多,东边儿窗下的土炕上,一片狼籍,到处都是血水陈迹,雷子媳妇满脸都是汗水和泪水,嘴里咬着一块布巾,双腿叉着靠在炕席上,张六娘站在一旁拿着布巾,一脸惶急。
云二叔一听更怒,提起拳头就要打,世人赶紧上前把两人拉扯开,纷繁劝道,“有话好说,都是一家人,何必撕破脸?”
云家此时已经乱成一团,那一跤摔得太狠,云二婶又正坐在肚子上,打击太大。
有人就说道,“这参怕是有个二百年了,里正家泡酒阿谁才拇指粗细。”世人齐齐点头,云二婶却不管那么多,她可急着救孙子的命呢,拿了盒子就往灶间跑,找了沙锅,切了几根须子,又在人参根儿上切了一寸长扔到水里就煮,不到一刻钟,就熬出一碗微微发红的汤汁儿。
屋里的云二婶一闻声动静,立即跑了出来,满脸都是眼泪,也顾不得双手上沾了血迹,就拉了瑞雪哭道,“赵娘子,你最有体例,快救救我家桂花吧,雷子不在家,她们母子有事,我如何跟儿子交代啊!”
那小媳妇点头,“没有,没生呢,产婆也没来。”
“那么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半个多时候啊,雷子媳妇儿能等的了吗?”瑞雪也急了,她先前还觉得是去东山坳或者张家村一类的处所,哪知是最远的小平山。
“好”字没等出口,中间的一个媳妇就捂了她的嘴,呸呸两口就吐到地上,“偶然之言,偶然之言,各路神灵,可当不得真啊,雷子媳妇但是个好的,老天爷都保佑着呢。”
人群里立即有人应道,“我去取。”随后就有两小我影儿跑出了院子,云二婶虚脱普通堆在地上,“菩萨保佑,保佑我云家长孙安然无事,老婆子我发愿月朔十五烧香叩首,千万要救我孙子活命啊。”
雷子媳妇微微展开眼睛,一看是瑞雪,眼泪又掉下来了,“我太疼了,我…我没力量了。”
瑞雪方才赶到,就把云二叔和云三爷的争论听个全套,内心愤怒,就讽刺出声,惊得世人都回过身来,一见是她,立即都满脸古怪,但无一不是等着看好戏,这真是自家吵架,把黑心肠晾出来,还被人家苦主瞥见了,真是太热烈了。
云三爷有些听傻了,他自认在村里也算可贵夺目的,如何生个儿子就这般笨拙霸道,要偷人家方剂,竟然还明目张胆往外说,真是太蠢了。
“曲解个屁,他如何不把本身儿子媳妇打死,恰好来害我孙子,我孙子如果有个好歹,我就找你百口冒死!”
张六娘见得她腿间流的血也少了,赶紧出去报信,“好了,好了,不流血了。”
雷子媳妇肚子里的羊水不到两刻就流干了,转而又开端流出鲜红的血来,云二婶和张六娘一边替她擦着,一边安抚道,“桂花别怕,一会儿产婆就来了,咱省些力量,一下子就生出来了啊…”实在,她们两人都是生过几个孩子的,谁都有些经历,内心都觉怕是不好,声音里都打着颤抖,但是谁也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