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媳妇轻手重脚的给孩子换上了,低声说道,“钱搜子先前还说,等孩子生了,要老板娘和先生给取名字呢,没想到…这就去了。”
翠娘点头,抹了一把眼泪,刚要说话,赵丰年就上前扶了,低声道,“棺材买好一些,办得面子点儿,银子作坊里出。”
两人说着话,云二婶就抱着一堆小被褥和衣衫返来,感喟道,“这都是孩子娘做好的。”
只要钱嫂子性子和顺,又知书达理,固然两人常日见面未几,却极谈得来。那日钱嫂子还在为女儿绣着小肚兜,满脸慈爱,现在刚生了女儿就要存亡两隔了,人间另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
瑞雪浑身颤抖着,脑筋里想起昔日各种。
自此,瑞雪跑云家跑的更勤,凌晨饭后要去一次,早晨睡前也要去一次,白日里凡是不足暇也要去看一眼。
孩子太小,连眼睛都没有展开,哭的累了就睡了,雷子媳妇把她安设在铁蛋儿身边,掏帕子擦了眼泪,小声道,“老板娘,这孩子太小,一个两个都是服侍,就先放我这里吧。”
钱黑炭在家歇了不到五日,就又回了作坊,世人劝他再歇歇,他却道家里太空了,不如作坊热烈。
瑞雪辞了她们,渐渐走回家,赵丰年接了她出来,替她擦了脸,瑞雪把刚才的事说了,赵丰年就道,“本来我也想要劝你这么做,云家婆媳都是生手,总比你顾问强些,今后多送些吃食,待长大些接返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