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墙上世人皆摸不着脑筋的工夫,护城河前张飞小步疾走起来,行进间左臂微抬,右臂攥矛于后,俄然一声暴喝,手中丈八长枪离手而出,朝城上飞掷而出。
“刘公容禀,玄德未至,此时正坐镇中军。”
或是绳木梯上荡着不便借力的原因,严纲左手攥矛朝外一拉,没拉动,本能就是大喝一声,再加力猛拽钢矛。
左边为:“身不由己,不动声色便可”,右边是:“此乃流言,举臂呼玄德吾侄可也。”
遽尔,是一阵嗡嗡的颤鸣。
单经冷声一应,一把拽下身披的风大氅,未怕软梯借不上力,重蹈严纲复辙,谨慎的叫过几个守卒,搬木梯过来。
公孙瓒怒的眼睛冒火,一旁的刘虞却倾身探出女墙,遵循信上的“暗号”,挥手朝护城河外大喊,“此中怕是曲解,老夫北上沮阳,便是来迎伯珪班师回军。”
“刘使州是哪个?”
怒的是城外这群刍狗草庶之傲慢,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一气之下,也不对城下来人通名,只是冷哼出声。
“吾便是刘虞。”
“嗯?”
至于幽州屯边之卒与郡国兵,便是谁都无贰言,与城外诡异的赤帜军比拟,灯号衣甲分歧的郡国兵,反成了乌合。
先是一声飞矛刺空的啸叫,一道黑光从护城河外,刹时斜飞上墙,女墙后站立的幽州官将方本能的一蜷身,头上就是“嘭”的一声闷响。
城外赤帜军全阵俱默,沮阳城上众文武鸦雀无声,唯动听的山歌,更加宏亮。
“好。”
“哐!”
羞的是以他公孙伯珪在幽州之勇名,竟沦落到阿猫阿狗都敢启衅了么?
“吾乡如果有此熊罴游徼,怕是徭赋易征的多,贼亦不敢轻犯。”
“…喝。”
军威浩大,杀气盈天。
插在城楼水磨石门楣上的丈八长枪,就像是楔入石内的铁钉一样,任严纲“喝喝哈哈”拽来拽去,就是拔不出来。
“咻!”
“你是何人?”
灯号同一,皆打大汉赤旌,一团团红旗招展,一猎猎赤帜飘飘。
“还能是哪个?”
士卒取梯攀上望楼三层临闾,梯子方从城楼歇山顶重檐吊下,严纲也不卸甲,单手一拉软梯,攀梯而上。
“透心凉啊。”
“是。”
“凡人举且不易,一掷数十丈,这要命中人还得了?”
报过号,又举矛对城头大声嚷嚷,“俺是北盟西乡长,俺大哥让俺进城见刘使州,你们他娘的快给你家黑三爷放桥,俺又不是老雕。”
单经叮咛士卒搬梯的工夫,闻身下世人鼓噪,早臊的满脸通红的严纲,已经伸手把矛尖上插着的信,一把拽了下来,顺手朝下一扔。
“李广射虎,中石没镞?”
“这就是玄德所言的北方联盟?”
城墙上站着的幽州文武,都莫名生出了城外布阵的赤帜军,比公孙瓒的三千乱哄哄的幽州突骑,更像强军的奇特感受,竟然是一起唱着歌过来的。
“嗯?…啊?”
“神力呀。”
刘虞接过被撕扯成两半相连的纸笺,一展开拼起细看,顿时就是一愣,不由惊奇的呼了一声。
公孙瓒快气疯了,一声暴喝,喊过单经,挥手让其去帮丢人现眼的严纲拔矛,倒是没忘了愤声多叮咛一句,“先把矛上信,予刘公取来。”
“是。”
“苦儿,你去。”
见公孙瓒麾下以英勇著称的前锋将严纲,拔矛久不出,城上又是一阵骚动,文吏更是窃保私语,昂头观矛赞叹,摆布视突骑将佐,则面露讽刺。
城上世人下认识扭头去看,就见城楼水磨门楣“沮阳县”三字正中,正插着一杆矛尾不断颤抖的镔铁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