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兵不平袁术,也不平我啊。”
曹操眼神闪动,眉心拧成了川字,面庞愁苦。过了好久,他才说道:“子伯,我也不想退,但袁术残暴,孙家父子也是好杀之人,如果他们攻城不下,迁怒于无辜之人,岂不是违背了盟主的一片美意?”
“孤军又能如何?”娄圭很不满,声音也大了起来。他伸手一指内里。“袁术也是一支孤军,并且方才被你击破,他所能倚仗的不过是孙家父子罢了,有何可骇?南阳这么多豪强支撑你,你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足以和袁术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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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的佩刀如何不见了?”
不过搬进小城也没甚么大碍。几年前的黄巾之战影象犹新,张曼成、赵弘、韩忠前后占有宛城,和秦颉、朱儁大战,前后打了几个月,死伤无数。现在战事复兴,谁也不想成为刀下亡魂,躲进坚毅的小城避一避也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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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摸摸空荡荡的腰带,一声感喟。“唉,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曹操苦笑。“南阳豪强是支撑我吗?”
娄圭一边安排人去请各家家主,一边对曹操说道:“孟德,你是想走吗?”
“有子伯互助,我本不该担忧。不过,有备无患,盟主正在筹办青徐战事,我们要做悠长筹算,尽能够多守些日子。你看,如何才气安宁众心?”
娄圭欣喜不已,拱拱手,回身拜别。曹操站在城墙上,看着娄圭叮咛部下,又看着他的侍从奔向四方,眼中的笑意垂垂冷了下来。他抬开端,看向远处,嘲笑一声:“孙策,鱼肉我都给你筹办好了,刀也送了,接下来就看你的手腕了。”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曹操眼神微缩,微微侧身,见曹昂站在不远处,神情体贴,这才松了一口气。
娄圭微微一笑。“孟德,我自有安排。”
娄圭是南阳人,从小就想建功立业,只可惜一向没机遇。袁术、孙坚前后入南阳,他既不看好袁术,也不看好孙坚,等旧了解许攸上门劝他投奔袁绍,他这才心动,决定抓住机遇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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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心知肚明,只能劝何咸稍安勿躁。何家坞堡是新修的,坚毅得很,孙策必定攻不下。
曹操眉头微皱。“你兵力不敷,如何守大城?”
“子修,有甚么事吗?”
娄圭正中下怀,笑着拱拱手。“多谢孟德。”
娄圭笑了,没说话,却挺了挺胸膛。曹操斜眼看了他半晌,俄然一拍额头,哈哈大笑。“子伯,是我胡涂了,是我胡涂了,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他亲热地拉着娄圭的手臂,向外走去。两人上了城墙,俯视大城。曹操笑道:“子伯,你少有弘愿,欲将万兵千骑横行天下。此次若能守住宛城,你的志向便能够实现了,我必然会在盟主面前为你请功,今后说不得还要子伯多多照顾。”
曹操打量着娄圭,笑意盈盈。“那就奉求子伯。”
何咸气得破口痛骂。袁术狼子野心,要对何家赶尽扑灭。孙策固然年青,却比他老子孙坚还要狠。孙坚不过是杀了王睿、张咨,孙策倒是灭了襄阳蒯家、习家满门,已经是出了名的屠夫。袁术派他去攻何家,企图何其暴虐。
娄圭一惊,明白了曹操的担忧,随即又说道:“孟德,你的意义我明白了。不过南阳各家的庄园不是那么好打的。如果孙策所言失实,那袁术现在只要一万多人,并且大半是荆州新降之卒,一定肯为袁术效命,可用之兵不过孙策麾下的千余人罢了。别说宛城,恐怕一个庄园就能让他碰得头破血流。”
不消曹操说,娄圭就使出了浑身解数,软硬兼施,威胁利诱,逼着宛城内的豪强将家眷搬进了小城,全宛城的存粮全被收到小城内保管,一颗也不肯留给袁术。就算袁术攻破了大城,到手也是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