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未及言,摆布已将吉平执下。操曰:“吾岂有疾,特试汝耳!汝果有害我之心!”遂唤二十个精干狱卒,执平至后园拷问。操坐于亭上,将平缚倒于地。吉平面不改容,略无惧怯。操笑曰:“量汝是个医人,安敢下毒害我?必有人调拨你来。你说出那人,我便饶你。”平叱之曰:“汝乃欺君罔上之贼,天下皆欲杀汝,岂独我乎!”操再三磨问。平怒曰:“我自欲杀汝,安有人使我来?今事不成,惟死罢了!”操怒,教狱卒痛打。打到两个时候,皮开肉裂,血流满阶。操恐打死,无可对证,令狱卒揪去静处,临时将息。
且说董承自刘玄德去后,日夜与王子服等商讨,无计可施。建安五年,除夕朝贺,见曹操骄横更甚,感愤成疾。帝知国舅抱病,令随朝太医前去医治。此医乃洛阳人,姓吉,名太,字称平,人皆呼为吉平,当时名医也。平到董承府用药调节,朝夕不离;常见董承长叹短叹,不敢动问。
次日,带领世人径投董承家探病。承只得出迎。操曰:“缘何夜来不赴宴?”承曰:“微疾未痊,不敢轻出。”操曰:“此是忧国度病耳。”承惊诧。操曰:“国舅知吉平事乎?”承曰:“不知。”操嘲笑曰:“国舅如何不知?”唤摆布:“牵来与国舅起病。”承行动无地。斯须,二十狱卒推吉平至阶下。吉平痛骂:“曹操逆贼!”操指谓承曰:“此人曾攀下王子服等四人,吾已拿下廷尉。另有一人,未曾捉获。”因问平曰:“谁使汝来药我?可速招出!”平曰:“天使我来杀逆贼!”操怒教打。身上无容刑之处。承在坐视之,心如刀割。操又问平曰:“你原有十指,今如何只要九指?”平曰:“嚼觉得誓,誓杀民贼!”操教取刀来,就阶下截去其九指,曰:“一发截了,教你为誓!”平曰:“另有口能够吞贼,有舌能够骂贼!”操令割其舌。平曰:“且勿脱手。吾今熬刑不过,只得供招。可释吾缚。”操曰:“释之何碍?”遂命解其缚。平起家望阙拜曰:“臣不能为国度除贼,乃天数也!”拜毕,撞阶而死。操令分其肢体号令。时建安五年正月也。史官有诗曰:“汉朝无转机,医国有称平:发誓除奸党,捐躯报圣明。极刑词愈烈,惨暮气如生。十指淋漓处,千秋仰异名。”
众官席散,操只留王子服等四人夜宴。四人魂不附体,只得留待。操曰:“本不相留,争奈有事相问。汝四人不知与董承商讨何事?”子服曰:“并未商讨甚事。”操曰:“白绢中写着何事?”子服等皆忌讳。操教唤出庆童对证。子服曰:“汝于那边见来?”庆童曰:“你躲避了世人,六人在一处画字,如何赖得?”子服曰:“此贼与国舅侍妾通奸,被责诬主,不成听也。”操曰:“吉平下毒,非董承所使而谁?”子服等皆言不知。操曰:“今晚自首,尚犹可恕:若待事发,实在难容!”子服等皆言并无此事。操叱摆布将四人拿住监禁。
次日,曹操诈患头风,召吉平用药。平自思曰:“此贼合休!”埋没毒药入府。操卧于床上,令平下药。平曰:“此病可一服即愈。”教取药罐,劈面煎之。药已半干,平已暗下毒药,亲身奉上。操知有毒,用心迟延不平。平曰:“乘热服之,少汗即愈。”操起曰:“汝既读儒书,必知礼义: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父有疾饮药,子先尝之。汝为我亲信之人,何不先尝而掉队?”平曰:“药以治病,何用人尝?”平知事已泄,纵步向前,扯住操耳而灌之。操推药泼地,砖皆迸裂。
操见吉平已死,教摆布牵过秦庆童至面前。操曰:“国舅认得此人否?”承大怒曰:“逃奴在此,即当诛之!”操曰:“他首告谋反,今来对证,谁敢诛之?”承曰:“丞相何故听逃奴一面之说?”操曰:“王子服等吾已擒下,皆招证明白,汝尚狡赖乎?”即唤摆布拿下,命从人直入董承卧房内,搜出衣带诏并义状。操看了,笑曰:“鼠辈安敢如此!”遂命:“将董承百口良贱,尽皆监禁,休教走脱一个。”操回府以诏状示众谋士商讨,要废献帝,更立新君。恰是:数行丹诏成虚望,一纸盟书肇事患。未知献帝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