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普净已知其意,向前与关公问讯,曰:“将军离蒲东几年矣?”关公曰:“将及二十年矣。”普净曰:“还认得贫僧否?”公曰:“离乡多年,不能了解。”普净曰:“贫僧家与将军家只隔一条河。”卞喜见普净叙出乡里之情,恐有走泄,乃叱之曰:“吾欲请将军赴宴,汝和尚何很多言!”关公曰:“不然。村夫相遇,安得不话旧情耶?”普净请关公方丈待茶。关公曰:“二位夫人在车上,可先献茶。”普净教取茶先奉夫人,然后请关公入方丈。普净以手举所佩戒刀,以目视关公。公会心,命摆布持刀紧随。
卞喜请关公于法堂筵席。关公曰:“卞君请关某,是美意,还是歹意?”卞喜未及回言,关公早瞥见壁衣中有刀斧手,乃大喝卞喜曰:“吾以汝为好人,安敢如此!”卞喜知事泄,大呼:“摆布动手!”摆布方欲脱手,皆被关公拔剑砍之。卞喜下堂绕廊而走,关公弃剑执大刀来赶。卞喜暗取飞锤掷打关公。关公用刀隔开锤,赶将入去,一刀劈卞喜为两段。
今归皇叔,足见忠义!“关公诉说斩孔秀、韩福之事。卞喜曰:将军杀之是也。某见丞相,代禀衷曲。“关公甚喜,同上马过了汜水关,到镇国寺前上马。众僧鸣钟出迎。本来那镇国寺乃汉明帝御前香火院,本寺有僧三十余人。内有一僧,倒是关公同亲人,法名普净。
关公即请二夫人车仗出关,望洛阳进发。早有军士报知洛阳太守韩福。韩福急聚众将商讨。牙将孟坦曰:“既无丞相文凭,即系私行;若不反对,必有罪恶。”韩福曰:“关公英勇,颜良、文丑俱为所杀。今不成力敌,只须设想擒之。”孟坦曰:“吾有一计:先将鹿角拦定关隘,待他到时,小将引兵和他比武,佯败诱他来追,公可用暗箭射之。若关某坠马,即擒解许都,必得重赏。”商讨伏贴,人报关公车仗已到。韩福弯弓插箭,引一千人马,摆列关隘,问:“来者何人?”关公顿时欠身言曰:“吾汉寿亭侯关某,敢借过路。”韩福曰:“有曹丞相文凭否?”关公曰:“事冗未曾讨得。”韩福曰:“吾阿谀相钧命,镇守此地,埋头盘诘来往特工。若无文凭,即系逃窜。”关公怒曰:“东岭孔秀,已被吾杀。汝亦欲寻死耶?”韩福曰:“那个与我擒之?”孟坦出马,轮双刀来取关公。关条约退车仗,拍马来迎。孟坦战不三合,拨回马便走。关公赶来。孟坦只希冀勾引关公,不想关公马快,早已赶上,只一刀,砍为两段。关公勒马返来,韩福闪在门首,极力放了一箭,正射中关公左臂。公用口拔出箭,血流不住,飞马径奔韩福,冲散众军,韩福急走不迭,关公手起刀落,带头连肩,斩于马下;杀散众军,庇护车仗。
胡班深思:“我久闻关云长之名,不识如何模样,试往窥之。”乃至驿中,问驿吏曰:“关将军在那边?”答曰:“正厅上观书者是也。”胡班潜至厅前,见关公左手绰髯,于灯下凭几看书。班见了,失声叹曰:“真天人也!”公问何人,胡班入拜曰:“荥阳太守部下处置胡班。”关公曰:“莫非许都城外胡华之子否?”班曰:“然也。”公唤从者于行李中取书付班。班看毕,叹曰:“几乎误杀忠良!”遂告密曰:“王植心胸不仁,欲害将军,暗令人四周围住馆驿,约于半夜放火。今某抢先去开了城门,将军急清算出城。”
马骑赤兔行千里,刀偃青龙出五关。忠义慨然冲宇宙,豪杰今后震江山。独行斩将应无敌,今古留题笔墨间。“关公于顿时自叹曰:“吾非欲沿途杀人,奈事不得已也。曹公知之,必以我为负恩之人矣。”正行间,忽见一骑自北而来,大呼:“云长少住!”关公勒马视之,乃孙乾也。关公曰:“自汝南相别,一贯动静如何?”乾曰:“刘辟、龚都自将军回兵以后,复夺了汝南;遣某往河北结好袁绍,请玄德同谋破曹之计。不想河北将士,各相妒忌。田丰尚囚狱中;沮授黜退不消;审配、郭图各自争权;袁绍多疑,主持不定。某与刘皇叔商讨,先求脱身之计。今皇叔过去汝南汇合刘辟去了。恐将军不知,反到袁绍处,或为所害,特遣某于路驱逐将来。幸于此得见。将军可速往汝南与皇叔相会。”关公教孙乾拜见夫人。夫人问其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