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诏便行。主簿陈琳谏曰:“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切不成去。去必有祸。”
董卓为人敬贤礼士,奖惩清楚,终成大业。“布曰:某欲从之,恨无门路。“肃取金珠、玉带列于布前。布惊曰:何为有此?“肃令叱退摆布,告布曰:此是董公久慕大名,特令某将此奉献。赤兔马亦董公所赠也。“布曰:董公如此见爱,某将何故报之?“肃曰:如某之鄙人,尚为虎贲中郎将;公若到彼,贵不成言。“布曰:恨无涓埃之功,觉得进见之礼。“肃曰:功在翻手之间,公不肯为耳。“布沈吟很久曰:吾欲杀丁原,引军归董卓,何如?“肃曰:贤弟若能如此,真莫大之功也!但事不宜迟,在于持久。“布与肃约于明日来降,肃别去。
卓婿谋士李儒曰:“今虽奉诏,中间多有暗味。何不差人上表,名正言顺,大事可图。”卓大喜,遂上表。其略曰:“窃闻天下以是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轻渎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
卓以金甲锦袍赐布,痛饮而散。卓自是威势越大,自领前将军事,封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李儒劝卓早定废立之计。卓乃于省中设席,会合公卿,令吕布将甲士千余,侍卫摆布。是日,太傅袁隗与百官皆到。酒行数巡,卓按剑曰“今上暗弱,不成以奉宗庙;吾将依伊尹、霍光故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群臣惶怖莫敢对。中军校尉袁绍挺身出曰:“今上即位未几,并无失德;汝欲废嫡立庶,非反而何?”卓怒曰:“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汝视我之剑倒霉否?”袁绍亦拔剑曰:“汝剑利,吾剑何尝倒霉!”两个在筵上对敌。恰是:丁原仗义身先丧,袁绍争锋势又危。毕竟袁绍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化。
张让等知外兵到,共议曰:“此何进之谋也;我等不先动手,皆灭族矣。”乃先伏刀斧手五十人于长乐宫嘉德门内,入告何太后曰:“今大将军矫诏召外兵至京师,欲灭臣等,望娘娘垂怜赐救。”太后曰:“汝等可诣大将军府赔罪。”让曰:“若到相府,骨肉齑粉矣。
车驾行不到数里,忽见旗号蔽日,灰尘遮天,一枝人马到来。百官失容,帝亦大惊。袁绍骤马出问:“何人?”绣旗影里,一将飞出,厉声问:“天子安在?”帝颤栗不能言。陈留王勒马向前,叱曰:“来者何人?”卓曰:“西凉刺史董卓也。”陈留王曰:“汝来保驾耶,汝来劫驾耶?”卓应曰:“特来保驾。”陈留王曰:“既来保驾,天子在此,何不上马?”卓大惊,仓猝上马,拜于道左。陈留王以言安抚董卓,自初至终,并无失语。卓暗奇之,已怀废立之意。是日还宫,见何太后,俱各痛哭。检点宫中,不见了传国玉玺。
董卓屯兵城外,每日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贩子,百姓惶惑不安。卓出入宫廷,略无顾忌。后军校尉鲍信,来见袁绍,言董卓必有异心,可速除之。绍曰:“朝廷新定,未可轻动。”鲍信见王允,亦言其事。允曰:“且容商讨。”信自引本部军兵,投泰山去了。董卓招诱何进兄弟部下之兵,尽归把握。私谓李儒曰:“吾欲废帝立陈留王,何如?”李儒曰:“目前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来日于温明园中,调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本日。”卓喜。次日大排筵会,遍请公卿。公卿皆惧董卓,谁敢不到。卓待百官到了,然后缓缓到园门上马,带剑退席。酒行数巡,卓教停酒止乐,乃厉声曰:“吾有一言,众官静听。”众皆侧耳。卓曰:“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成以奉宗庙社稷。今上脆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欲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觉得何如?”诸官听罢,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