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若发兵南征,倘曹操北来,又当何如?“表曰:吾本大哥多病,不能理事,贤弟可来助我。我死以后,弟便为荆州之主也。“玄德曰:兄何出此言!量备安敢当此重担。“孔明以目视玄德。玄德曰:容徐思良策。“遂辞出。
正喝酒间,忽见座上一人大哭而起,拔剑在手,直取甘宁。宁忙举坐椅以迎之。权惊视其人,乃凌统也,因甘宁在江夏时,射死他父亲凌操,本日相见,故欲报仇。权赶紧劝住,谓统曰:“兴霸射死卿父,彼时各为其主,不容不极力。今既为一家人,岂可复理旧仇?万事皆看吾面。”凌统即头大哭曰:“不共戴天之仇,岂容不报!”权与众官再三劝之,凌统只是瞋目而视甘宁。权本日命甘宁领兵五千、战船一百只,往夏口镇守,以避凌统。宁拜谢,领兵自往夏口去了。权又加封凌统为承烈都尉。统只得抱恨而止。东吴自此广造战船,分兵守把江岸;又命孙静引一枝军守吴会;孙权自领雄师,屯柴桑;周瑜日于鄱阳湖锻练水军,以备攻战。
次日,刘琦上言,欲守江夏。刘表踌躇未决,请玄德共议。玄德曰:“江夏重地,固非别人可守,正须公子自往。东南之事,兄父子当之;西北之事,备愿当之。”表曰:“近闻曹操于邺郡作玄武池以练水军,必有南征之意,不成不防。”玄德曰“备已知之,兄勿忧愁。”遂拜辞回新野。刘表令刘琦引兵三千往江夏镇守。却说曹操罢三公之职,自以丞相兼之。以毛玠为东曹掾,崔琰为西曹掾,司马懿为文学掾。懿字仲达,河内温人也。颍川太守司马隽之孙,京兆尹司马防之子,主簿司马朗之弟也。自是文官大备,乃聚武将商讨南征。
苏飞在槛车内,密令人告甘宁求救。宁曰:“飞即不言,吾岂忘之?”雄师既至吴会,权命将苏飞袅首,与黄祖首级一同祭献。甘宁乃入见权,顿首哭告曰:“某向日若不得苏飞,则骨填沟壑矣,安能效命将军麾下哉?今飞罪当诛,某念其昔日之恩典,愿纳还官爵,以赎飞罪。”权曰:“彼既有恩于君,吾为君赦之。但彼若逃去何如?宁曰:飞得免诛戮,戴德无地,岂肯走乎!若飞去,甘愿将首级献于阶下。“权乃赦苏飞,止将黄祖首级祭献。祭毕设席,大会文武庆功。
商讨欲分兵守江夏。张昭曰:“孤城不成守,不如且回江东。刘表知我破黄祖,必来报仇;我以逸待劳,必败刘表;表败而后乘势攻之,荆襄可得也。”权从其言,遂弃江夏,班师回江东。
回至馆驿,孔明曰:“景升欲以荆州付主公,何如却之?”玄德曰:“景升待我,恩礼交至,安忍乘其危而夺之?”孔明叹曰:“真仁慈之主也!”正商论间,忽报公子刘琦来见。玄德接入。琦泣拜曰:“继母不能相容,性命只在朝夕,望叔父怜而救之。”玄德曰:“此贤侄家事耳,何如问我?”孔明浅笑。玄德求计于孔明,孔明曰:“此家事,亮不敢与闻。”少时,玄德送琦出,附耳低言曰:“来日我使孔明回拜贤侄,可如此如此,彼定有奇策相告。”琦谢而去。
来到荆州,馆驿安下,留张飞屯兵城外,玄德与孔明入城见刘表。礼毕,玄德请罪于阶下。表曰:“吾已悉知贤弟被害之事。当时即欲斩蔡瑁之首,以献贤弟;因世人告危,故姑恕之。贤弟幸勿见罪。”玄德曰:“非干蔡将军之事,想皆下人所为耳。”表曰:“今江夏失守,黄祖遇害,故请贤弟共议抨击之策。”玄德曰:“黄祖性暴,不能用人,故致此祸。
夏侯惇进曰:“近闻刘备在新野,每日教演士卒,必为后患,可早图之。”操即命夏侯惇为都督,于禁、李典、夏侯兰、韩浩为副将,领兵十万,直抵博望城,以窥新野。荀彧谏曰:“刘备豪杰,今更兼诸葛亮为智囊,不成轻敌。”惇曰:“刘备鼠辈耳,吾必擒之。”徐庶曰:“将军勿轻视刘玄德。今玄德得诸葛亮为辅,如虎生翼矣。”操曰:“诸葛亮何人也?”庶曰:亮字孔明,道号卧龙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出鬼出神之计,真当世之奇才,非可小觑。“操曰:比公如何?“庶曰:庶安敢比亮?庶如萤火之光,亮乃皓月之明也。“夏侯惇曰:元直之言谬矣。吾看诸葛亮如草芥耳,何足惧哉!吾若不一阵活捉刘备,活捉诸葛,愿将首级献与丞相。“操曰:汝早报捷书,以慰吾心。“惇奋然辞曹操,引军登程。却说玄德得意孔明,以师礼待之。关、张二人不悦,曰:孔来岁幼,有甚才学?兄长待之过分!又未见他实在效验!“玄德曰:吾得孔明,犹鱼之得水也。两弟勿复多言。“关、张见说,不言而退,一日,有人送蠫牛尾至。玄德取尾亲身结帽。孔明入见,正色曰:明公无复有远志,但事此罢了耶?“玄德投帽于地而谢曰:吾聊假此以忘忧耳。“孔明曰:明公自度比曹操如何?“玄德曰:不如也。“孔明曰:明公之众,不过数千人,万一曹兵至,何故迎之?“玄德曰:吾正愁此事,未得良策。“孔明曰:可速招募民兵,亮自教之,能够待敌。“玄德遂招新野之民,得三千人。孔明朝夕教演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