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三国演义1 > 第84章 张永年反难杨修庞士元议取西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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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进计于刘璋者,乃益州别驾,姓张,名松,字永年。其人生得额钁头尖,鼻僵齿露,身短不满五尺,言语有若铜钟。刘璋问曰:“别驾有何高见,可解张鲁之危?”松曰:“某闻许都曹操,扫荡中原,吕布、二袁皆为所灭,近又破马超,天下无敌矣。主公可备进献之物,松亲往许都,说曹操发兵取汉中,以图张鲁。则鲁拒敌不暇,何敢复窥蜀中耶?”

次日早膳毕,上马行不到三五里,只见一簇人马到。乃是玄德引着伏龙、凤雏,亲身来接。遥见张松,起初上马等待。松亦仓猝上马相见。玄德曰:“久闻大夫高名,如雷灌耳。

却说张松到了许都馆驿中住定,每日去相府服侍,求见曹操。本来曹操自破马超回,傲睨得志,每日饮宴,无事少出,国政皆在相府商讨。张松候了三日,方得通姓名。摆布近侍先要贿赂,却才引入。操坐于堂上,松拜毕,操问曰:“汝主刘璋比年不进贡,何也?”松曰:“为路途艰巨,贼寇窃发,不能通进。”操叱曰:“吾扫清中原,有何盗贼?”松曰:“南有孙权,北有张鲁,西有刘备,起码者亦带甲十余万,岂得为承平耶?”操先见张松人物鄙陋,五分不喜;又闻说话冲撞,遂拂袖而起,转入后堂。摆布责松曰:“汝为任务,何不知礼,一味冲撞?幸得丞相看汝远来之面,不见罪恶。汝可吃紧归去!”松笑曰:“吾川中无诌佞之人也。”俄然阶下一人大喝曰:“汝川中不会谄佞,吾中原岂有谄佞者乎?”

松观其人,单眉细眼,貌白神清。问其姓名,乃太尉杨彪之子杨修,字德祖,现为丞相门下掌库主簿。此人博学能言,智识过人。松知修是个舌辩之士,故意难之。修亦自恃其才,小觑天下之士。当时见张松言腔调侃,遂邀出内里书院中,分宾主而坐,谓松曰:“蜀道崎岖,远来劳苦。”松曰:“奉主之命,虽赴汤蹈火,弗敢辞也。”修问:“蜀中风土何如?”松曰:“蜀为西郡,古号益州。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回还二百八程,纵横三万余里。鸡鸣犬吠相闻,贩子闾里不竭。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所产之物,阜如山积。天下莫可及也!”修又问曰:“蜀中人物如何?”松曰:“文有相如之赋,武有伏波之才;医有仲景之能,卜有君平之隐。九流三教,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不成胜记,岂能尽数!”修又问曰:“方今刘季玉部下,如公者另有几人?”松曰:“文武全才,智勇足备,忠义慷慨之士,动以百数。如松鄙人之辈,车载斗量,不成胜记。”修曰:“公近居何职?”松曰:“滥充别驾之任,甚不称职。敢问公为朝廷何官?”

至次日,与张松同至西教场。操点虎卫雄兵五万,布于教场中。公然盔甲光鲜,衣袍光辉;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面,各分步队;旗号扬彩,人马腾空。松斜目视之。很久,操唤松指而示曰:“汝川中曾见此豪杰人物否?”松曰:“吾蜀中未曾见此兵革,但以仁义治人。”操变色视之。松全无惧意。杨修频以目视松。操谓松曰:“吾视天下鼠辈犹草芥耳。雄师到处,战无不堪,攻无不取,顺吾者生,逆吾者死。汝知之乎?”松曰:“丞相驱兵到处,战必胜,攻必取,松亦素知。昔日濮阳攻吕布之时,宛城战张绣之日;赤壁遇周郎,华容逢关羽;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此皆无敌于天下也!”操大怒曰:“竖儒怎敢揭吾弊端!”喝令摆布推出斩之。杨修谏曰:“松虽可斩,奈从蜀道而来入贡,若斩之,恐失远人之意。”操肝火未息。荀彧亦谏。操方免其死,令乱棒打出。松归馆舍,连夜出城,清算回川。松自思曰:“吾本欲献西川州郡与曹操,谁想如此慢人!我来时于刘璋之前,开了大口;本日怏怏空回。须被蜀中人所笑。吾闻荆州刘玄德仁义远播久矣,不如径由那条路回。试看此人如何,我自有主意。”因而乘马引主子望荆州界上而来,前至郢州界口,忽见一队军马,约有五百余骑,为首一员大将,轻妆软扮,勒马前问曰:“来者莫非张别驾乎?”松曰:“然也。”那将仓猝上马,声喏曰:“赵云等待多时。”松上马答礼曰:“莫非常山赵子龙乎?”云曰:“然也,某奉主公刘玄德之命,为大夫远涉路途,鞍马奔走,特命赵云聊奉酒食。”言罢,军士跪奉酒食,云敬进之。松自思曰:“人言刘玄德宽仁爱客,今果如此。”遂与赵云饮了数杯,上马同业。来到荆州界首,是日天晚,前到馆驿,见驿门外百余人侍立,伐鼓相接。一将于马前见礼曰:“奉兄长将令,为大夫远涉风尘,令关某洒扫驿庭,以待歇宿。”松上马,与云长、赵云同入馆舍。讲礼叙坐。斯须,排上酒筵,二人殷勤相劝。饮至更阑,方始罢席,宿了一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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