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曰:“莫非前人与我暗合否?”令扯碎其书烧之。修曰:“此人可使面君,教见天活力象。”操曰:“来日我于西教场点军,汝可先引他来,使见我军容之盛,教他归去传说:吾本日下了江南,便来收川。”修领命。
当下张松欲辞回。修曰:“公且暂居馆舍,容某再禀丞相,令公面君。”松谢而退。修入见操曰:“适来丞相何慢张松乎?”操曰:“言语不逊,吾故慢之。”修曰:“丞相尚容一祢衡,何不纳张松?”操曰:“祢衡文章,播于当今,吾故不忍杀之。松有何能?”修曰:“且不管其口似悬河,辩才无碍。适修以丞相所撰《孟德新书》示之,彼观一遍,即能暗诵,如此博闻强记,世所罕见。松言此书乃战国时知名氏所作,蜀中小儿,皆能熟记。”
却说那进计于刘璋者,乃益州别驾,姓张,名松,字永年。其人生得额钁头尖,鼻僵齿露,身短不满五尺,言语有若铜钟。刘璋问曰:“别驾有何高见,可解张鲁之危?”松曰:“某闻许都曹操,扫荡中原,吕布、二袁皆为所灭,近又破马超,天下无敌矣。主公可备进献之物,松亲往许都,说曹操发兵取汉中,以图张鲁。则鲁拒敌不暇,何敢复窥蜀中耶?”
恨云山悠远,不得听教。今闻回都,专此相接。倘蒙不弃,到荒州暂歇片时,以叙渴慕之思,实为万幸!“松大喜,遂上马并辔入城。至府堂上各各叙礼,分宾主顺次而坐,设席接待。喝酒间,玄德只说闲话,并不提起西川之事。松以言挑之曰:今皇叔守荆州,另有几郡?“孔明答曰:荆州乃暂借东吴的,常常令人取讨。今我主因是东吴半子,故临时在此安身。“松曰:东吴据六郡八十一州,民强国富,犹且不满足耶?“庞统曰:吾主汉朝皇叔,反不能占有州郡;其他皆汉之蟊贼,却都恃强侵犯地土;惟智者不平焉。“玄德曰:二公休言。吾有何德,敢多望乎?“松曰:不然。明公乃汉室宗亲,仁义充塞乎四海。
刘璋大喜,清算金珠锦绮,为进献之物,遣张松为使。松乃暗画西川地理图本藏之,带从人数骑,取路赴许都。早有人报入荆州。孔明便令人入许都刺探动静。
至次日,与张松同至西教场。操点虎卫雄兵五万,布于教场中。公然盔甲光鲜,衣袍光辉;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面,各分步队;旗号扬彩,人马腾空。松斜目视之。很久,操唤松指而示曰:“汝川中曾见此豪杰人物否?”松曰:“吾蜀中未曾见此兵革,但以仁义治人。”操变色视之。松全无惧意。杨修频以目视松。操谓松曰:“吾视天下鼠辈犹草芥耳。雄师到处,战无不堪,攻无不取,顺吾者生,逆吾者死。汝知之乎?”松曰:“丞相驱兵到处,战必胜,攻必取,松亦素知。昔日濮阳攻吕布之时,宛城战张绣之日;赤壁遇周郎,华容逢关羽;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此皆无敌于天下也!”操大怒曰:“竖儒怎敢揭吾弊端!”喝令摆布推出斩之。杨修谏曰:“松虽可斩,奈从蜀道而来入贡,若斩之,恐失远人之意。”操肝火未息。荀彧亦谏。操方免其死,令乱棒打出。松归馆舍,连夜出城,清算回川。松自思曰:“吾本欲献西川州郡与曹操,谁想如此慢人!我来时于刘璋之前,开了大口;本日怏怏空回。须被蜀中人所笑。吾闻荆州刘玄德仁义远播久矣,不如径由那条路回。试看此人如何,我自有主意。”因而乘马引主子望荆州界上而来,前至郢州界口,忽见一队军马,约有五百余骑,为首一员大将,轻妆软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