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已黑透,但大司马府公署还是灯火透明,各司值房官员小吏还在繁忙做事,不住有人进收支出,一派繁忙气象。
姜维不及细想,躬身拜道:“末将姜维,拜见智囊。”
诸葛亮又转向姜维,道:“本日下午,尚书令派人传来急信,言主公委派伯约宣慰荆州。若我等此前担忧失实,不知伯约对此次赴荆州一行,有何观点?”
待清算好行李,正要分开前,他却在马钧廊下发明一架织锦用的织机,顿觉非常猎奇。马钧见状,忙解释了一番。
姜维想了想,终究还是点头道:“末将深知荆州乃是智囊攻取中原的跳板,非常紧急。但以末将之能,只能想到如何救回前将军,并谨守入蜀关隘,以待救兵。至于其他,请恕末将无能为力。”
诸葛亮叹道:“实是汉中大战方休,一个月前益州各地没有半点存粮,不能支撑雄师出征。若非如此,吾必劝服主公派一员慎重将军赴荆州助阵。不想倒教季常难堪了,倒是吾之不是。”
姜维心道:“倒正要找他,来的恰是时候!”遂辞了羽林卫诸人,随那骑而去。
诸葛亮双目灼灼,持续问道:“那么荆州南郡、零陵之地诸城池又当如何?”
姜维跟着那名传令兵,穿过两进院落,来到诸葛亮的值房。却见房内一身官服、正伏案疾书的诸葛亮身边,还坐有一名年约三旬的文士。那文士面孔清秀,细心看双目之上竟然长了一双白眉。
念及此处,他深吸一口气,收敛美意神,双腿旋即猛一夹马肚,向北大营奔驰而去。
待落座后,诸葛亮收敛了笑容,直盯着姜维,沉声道:“伯约那日所言,吾深觉得忧愁。只是另有一事不甚明白,还请阐述一二。你从未到过荆州,如何对荆州战事有此判定?”
“君候,天水姜伯约来也!”
这是右将军府的围墙,张星彩便住在此中。这围墙高不过一丈,以他现在之技艺,悄悄一纵便可上去。
他顿了顿,又道:“别的,还请伯约辛苦一趟,连夜回营遴选三百随行的羽林郎。明日辰时我等在东门会面,待交割好后,你便解缆去吧。”
本来姜母节约持家,常日在天水故居时有织布的风俗。到蜀中过了两个月安生日子后,便再闲不住了,买了一架织锦机想要重操旧业。
不过,末将觉得,凡事未谋胜,先谋败。马处置分开荆州应当已有半月,等末将赶到,起码也要半个月以后。以最差之景象猜测,倘若在此一个月内,东吴偷袭到手,则前将军必处于进退失据之地……“
秋猎雄师一起寂然,将刘备拱卫到汉中王府。
姜维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主公只派了一名使者前去调查,本来是汉中之战把益州的家底打光了。本年虽是歉收,但等各地秋粮押送入库,也不知要到甚么时候了。”
马良面有忧色,道:“姜左丞说的不错。实在早在君候水淹七军、尽虏三万魏卒时,良便不时规劝当以退兵为上。此次良奉君候号令回蜀中报捷传信,想来定是每日聒噪不止,惹得君候不耐,便以此任打发。”
马良笑道:“姜左丞勿虑,你看此地众公人连夜辛苦,所为何哉?智囊下午接到尚书令的快马传信后,随即动手筹办犒赏军资,眼下终究全数安妥了。”
这是来问应对之策了!
“公然是他!”
姜维闻言,双目顿时便是一亮。这一个多月来,他一向就在思考此事,早就已经打好腹稿,当下奋发精力,朗朗道来:
姜维忙答允下来。
姜维思忖半晌后,答道:“末将觉得,荆州之于东吴,就比如汉中之于我大汉,皆是咽喉冲要之地,一日不拿在手中,一日不得安眠;且前将军乃是傲骨嶙嶙的豪杰,向来不卖吴候之账,两边不免有些肮脏;别的,末将亦听闻,吴候之妹孙夫人已经东归,只恐那日判定之事,即将发于肘腋。还请智囊、马处置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