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备欲渡汉水来攻。诸将以为寡不敌众,想依水为阵以拒蜀军。郭淮说:“此逞强而不敷挫敌,非算也。不如远水为陈,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击,备可破也。”遂在汉水以北布阵,筹办待蜀军过河时半渡而击。刘备狐疑重重,隔水相持而不渡。郭淮遂死守,示无还心。刘备乃退。
世人皆有封赏,现在说开了,席间氛围天然更加热烈。姜维又拣了一些酒桌戏言讲来,逗得世人哈哈大笑不止。一时觥筹交叉,好不热烈。
姜维举杯贺过梁氏兄弟,向尹赏望去。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姜维想起打造马车一事,略一沉吟,忽问道:“我家中家具物什非常陈腐,此番借着上官封赏之喜,欲重新打造一套,诸位可知城中可有技法高深的工匠么?”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姜维饮了这好久,实则酒劲业已催发上来。想到再过得几日,便可南下蜀地,一展心中抱负,实在畅快莫名。忽闻街上有马蹄声纵过,脑中俄然闪过一首诗,忍不住大声吟道:
梁绪此时已是有些昏沉,见尹赏、梁虔俱是面红耳赤,只要姜维神采如常,不由赞叹道:“昔日不察,不想伯约善饮至斯。”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
他早晓得此番因大战调集而来的工匠尚未散去,故意借用为母亲打造一辆辎车。在坐老友,皆是天水本地人士,人脉广厚,见多识广,多少能寻到门路。但又恐世人生疑,只能借口以打造家具相试。
郭淮原是夏侯渊司马。定军山一役,夏侯渊身后,魏军新失主帅,全军失容。郭淮和督军杜袭收敛散卒,推荡寇将军张郃为军主,诸营军心乃定。
梁氏兄弟即使早已晓得刺史府对姜维的安排,此番再闻见,还是暴露半是恭喜、半是恋慕之色。
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
姜维大喜,敬过尹赏以后,又敬了一圈。
姜维南下之意已决,毫不所动,封官虽好,倒还真不如拨下些赋税来得划算。不过方才尹赏所讲的郭淮,倒是引发他的重视。
姜维此时为天水郡中郎,参本郡军事,职责不过是办理天水一地郡兵的练习、弹压各处兵变罢了。如被征辟为州处置,则将赴州府长安任事。州中贤人云集,为处所之关键,再进一步,便可直入朝廷中枢了。比起三位老友,他如许的变更才真真算得上高升。
少小去乡邑,扬声戈壁陲。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名编懦夫籍,不得中顾私。
四人越念越是大声,越吟越是动情。直把本身当作诗中阿谁视死如归、共赴国难的少年豪杰。念罢,摆布相顾,一时候俱是心潮彭湃、不能自已。这满腔的热血,似要喷涌而出。四人对视半晌,只觉知己在畔,夫复何求,忽得联袂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房梁瑟瑟作响,直欲破屋而去。
他又为梁氏兄弟满了酒,道:“那日,与两位兄长并肩而行,实在欣喜莫名,来,我等满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