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营门,张苞回身道:“就送到这里罢。对了,明日是俺生辰,俺即认了你这个朋友,便聘请你明日到府中饮宴。俺自抢先容几位好朋友与你熟谙熟谙。”
场上飞沙走石,龙蛇乱舞,一个战意昂扬,气势逼人;一个谋定后动,料敌机先,竟是势均力敌,谁也何如不得谁。
张苞得了他的承诺,当下不再多言,狠狠一夹马肚。胯下乌骓马长鸣一声,撒开蹄子往南飞奔而去。
姜维笑道:“明日恰好休沐,那么鄙人恭敬不如从命了。提及来,那日家中燕徙,张兄派家人送来贺礼,还未曾劈面伸谢。”
连续十来日,姜维白日里监督羽林郎们练习,夜间则细心机考赵云所传授的后发制敌之术,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糜威却追了上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名帖,在姜维面前扬了扬,对劲道:“固然本将与张苞一向互不平气,但他生辰却向来不敢漏下我。”
又过了几十合,张苞见姜维力量已是有些不支,蓦地嗔目大喝,人矛合一,疾扑上去。他这式孤注一掷,全无后招,与方才他拿肩膀撞的一式有些近似。
赵云点了点头,当下翻身上马,朝着辕门扬蹄而去。
这一下如电光火石,张苞右手吃痛,一时拿不住长枪,长枪就此“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姜维目不转睛,细细旁观,只觉目之所接、耳之所闻,莫不别致万端。幸亏他资质聪慧,根本也极其踏实,闻看之下,模糊感遭到有一扇大门正缓缓翻开,倏忽心旷神怡、妙不成言。
两人从凌晨打到中午,堪堪过了三百余合,仍旧未分出胜负。
张苞二十今后必然再来邀战,他自忖先前幸运胜了一场,第二战对方蓄势而来,来势滚滚,必定非同小可。
姜维躬身道:“谨受教!”
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糜威满脸笑意,与有荣焉,笑道:“伯约,你本日可算给我们羽林卫大大得长了脸。这几日烦你辛苦监督练习,只怕你已经有一个多月未曾回家,明日休沐,本将放你一天假,恰好回家看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听得姜武在林子外喊道:“赵将军,少主,该用晚膳了。”本来两人沉于教习,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山。赵云不至,满营都不敢开饭,故而糜威遣了姜武前来催促。
张苞愣愣地望着掉落在地的长枪,过了好半晌,方长叹一声。他走上前,伸手将姜维扶起,苦笑道:“真有你的!这一场,俺还是输了!”
军中大略就是如此,向来只服强者。
矛光一寒,蓦地刺出,姜维手中八面大枪也跟着击出。枪矛交叉,张苞手腕疾转,那矛刃自姜维腕上拂过,姜维心惊万分,仓猝使了个‘转‘字决挥枪错开。
他腹中饥火大起,当下拱了拱手,便要去取饭食。
“姜左丞威武!”
赵云当即命姜维仿照张苞,将他使过的招式重新到尾演示一遍。饶是姜维记性颇佳,但当时疲于对付,勉强只记得三四成。故而花了大半个时候,方将张苞的矛法一一回想起来并加以演示。
张苞道:“合该如此。”他捡起长枪,又道:“俺心头事去,也该走了。”
晚餐期间,姜维兀自沉浸在赵云传授的枪术事理当中,这一顿饭可谓食不知味。
打了一上午,姜维顿感肚子饥火大起,便踱步往伙房行去。但他此时仍然沉浸在方才那场畅快淋漓的大战当中。仰仗方才的三百余招,危急频现,他已是抓住那丝似有若无的感受,这一战对他可谓晋升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