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便以三日为限。为兄在你营中住下,自为人质,这几日官军不会来攻,你尽可好好思虑。”
他正待张嘴应下,忽得想到一事,旋即顿住。
孟获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他深思半晌,终究呛道:“本日先谈公事,再论私谊!”
孟琰听他改口叫本身为“兄长”,情知他的心机,心中暗喜,却也不劈面点破,只笑道:
后顾无忧,孟获当下出帐调集全军,宣布了投降官府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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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来雍仁,森然道:“你且修书一封给孟获,叫他连夜将孟琰押送到城里。不然,明日起我便停止供应粮草……哼,望他好自为之!”
孟获只得在再次深思半晌后,强行解释道:
“也好!”孟琰面色一沉,骈指一指四周,喝道:“既谈公事,为何陈兵帐内?这便是你孟获大王待客之道?”
孟琰见他气势灭亡殆尽,忽得靠近,低声道:“孟获,此处没有外人,我忝为孟氏家主,喊你一声兄弟,有一句肺腑之言,望你谛听……”
听到这里,孟获终究叹了口气,缓缓低下头颅:
孟获闻言,顿时一愣。
却说孟获大营由雍闿所建,粮草也由滇池城供应,营帐表里的一举一动都在雍闿把握当中。
“对,我等就是来抵挡官府暴政的,看你还能如何解释,若没个说法,我便要将你逐出营帐,明日整兵再战!”
身为一方霸主,须懂装腔作势,即便要降,也得做足姿势,汉人聘请大贤出山,还讲个三顾三请呢,此时若顿时应下,倒显得像怕了官军一样。
孟琰趁热欣喜道:“方才回禄夫人当与你提及官府善待俘虏一事。你可知官府若要剿除尔等,这些俘虏或杀或卖,也就一了百了,为何还要徒劳心力救治?实是视尔等为子民,不肯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一不做,二不休,孟获提刀一把将雍闿信使砍成两段,回身对着孟琰,斩钉截铁道:
“好一个雍闿!不但暗中监督于我,还试图威胁我为他做事!哼,视我为喽啰吗?”
孟琰凝神道:“你万余族人的存亡尽在官军手中,他们在家中都是丈夫、父亲、儿子,一人身故,满户皆悲。不管你因何启事出兵益州,此番局势已去,总该多多考虑他们的安危,不然若因一己之好恶,就义了他们的性命,就算你幸运逃得一命,又有何脸孔去见族中父老?”
回禄与孟琰入营的动静,转眼就传到了雍闿的耳中。
“呃……”孟获再一次语塞。
孟获念及此处,抱拳道:“兄长美意,孟获晓得了。只是此事严峻,我还需好生考虑,还请兄长稍作等候,三日以内,必有答复。”
沉吟半晌,面上渐渐现出意动之色。
但处置实上看,确切是夷人越境引战,孟琰说得并没有错。
孟琰对于两边的兵士恍若未见,径直大步走到孟获跟前,厉声道:“朱提孟氏家主孟琰在此,旁支孟获,见了为何不拜?”
孟获点了点头,抬手叫侍从叫来酒菜接待,态度已经靠近很多。
火光映在孟获讨厌的脸上,尽是狰狞。
云南孟氏固然开枝散叶日久,但追溯泉源,确切是是朱提孟氏旁支,此事众所周知,无可回嘴。
说信了吧,那就是自承本身名不副实,若说不信,那就师出知名,坐实了侵犯汉人领地的罪名。他无法之下,只得搜肠刮肚,再寻说辞。
孟琰情知对方能说出这番话,劝降之策已经见效,当下深吸一口气,持续道:
他目视滇池城方向,俄然灵智大开,终究找到了真正的凶手暴徒。
北风微弱,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营地表里火光四起,成为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