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如泼墨。
海日图雅急了起来:“我们只带了旬日之粮,照如许下去,我等会被活活困死在此地。”
山顶上,三百多鲜卑精兵占有无益位置,严阵以待,大家长弓利箭。比及敌兵冲到山梁上,跟着风逸的一声令下,箭如雨下。
又一天畴昔了,山下的仇敌仍然没有动静。
终究超出一座山丘群,敌兵落空了他们的踪迹,兵分两路追逐。
“姓古的。我敬你是个豪杰,想不到倒是贪恐怕死之辈,我等就算战死到最后一人,也毫不会让公主受辱。”
镇守在正中的主将阿木尔,他用一种不成思议的眼神望着东面山上大声喊杀的兵士道:“明白日的强行突围,莫非他们疯了吗?”
刘协将画戟插在地上,轻视的笑道:“保不住命的当是你的鲜卑族人。”
背后三人齐声呼喝,惊得四周的敌军魂飞魄散,纷繁遁藏。
天蚕丝甲。
一柄重达六七十斤的巨刀挟起一片庞大风声,如山崩地裂般轰然向刘协劈来,强大的刀风令背后的海日图雅呼吸一窒。
刘协望了一面前面的一座高高的山丘,纵骑冲了上去,勒住马脚,翻身上马。
海日图雅心头微微一动,将宝甲递还给他道:“这是你的宝甲,穿在你身上用处更大。”
刘协道:“不如我等尽力庇护风大人突围,前去弹汉山找你王兄求援?”
典韦大声喝道:“大哥带嫂子快逃,我等先抵挡一阵。”
说完便催动银龙飞也似的向前疾走。
海日图雅终究屈就,将身上的天蚕丝宝甲脱下,悄悄的递给他,柔声道:“把稳。”
海日图雅仓猝在背后惊呼:“谨慎,此人叫乌力罕,是族中的大力士,与人相斗鲜有败绩。”
思疑归思疑,他仓猝大声号令主力军队尽力往东面援助,以免敌兵突围而出。
戟速又快又急,角度更是刁钻得无可抵挡,只听一声惊雷般的惨嚎,乌力罕肋下鲜血喷涌,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下,赛过了身边的一名马队。
海日图雅望着阿谁身材极其精干、蒙着黑布的敌军主将,恨恨的说道:“是阿木尔,蹇曼部下的第二大将。”
两轮弓箭以后,便倒下近两百人,敌军主将见势不妙,仓猝喝令退兵。敌兵又如潮流般退了下去。
西面的山上,四匹怒马从山顶上奔驰而下,爬升攻向山下相对淡薄的敌军。
刘协不耐烦的喝道:“你听不懂我的话?给我躲到那前面去,不然就把你送给他们。”
背后不时的射来一片乱箭。幸亏海日图雅穿戴天蚕丝宝甲,马的尾部又裹了两层皮衣,倒也有惊无险。
然后将两个皮帽叠起来,走向海日图雅,不等她反应过来,已将皮帽罩在她那一头如云的秀发上,将她的头部盖得严严实实的。
海日图雅惊诧的望着他,眼中拂过一抹痛苦的神采,正要说甚么,身边的风逸早已收回一声气愤的断喝。
四人胯下良驹如箭般奔驰而过,冲出敌阵。
海日图雅见他手攥紧腰中的剑柄,满脸的杀气,惊奇的说道:“你疯了,他们有三四十人,都是精干的懦夫,你想送命?”
海日图雅点头说道:“是的,他们攻山的时候在喊缉捕我,赏金一万。”
山上的军队牵着马,趁着夜色悄悄的往山下渐渐潜行而下,比及下到了山底,当即上马大声号令着要突围杀出去。
劈面一声锣响,飞箭如蝗,漫天飞来,冲到最前的马队纷繁落马,逼得他们又退回了山顶。
刘协对他那斩钉截铁的豪言置若罔闻,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画戟扔在地上,解开衣衿脱掉外套,暴露一件玄色的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