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周澈笑道:“但是在想你甚么时候能够正式就任亭长么?”
“农忙,也不是每天都忙。做不到三天一操,起码也能够五天、十天一操。”
“恰是为此,我才牵挂。”
裴元绍楞了一愣:“里民练习?……,这眼看年底一过,来岁开春,这练习就要散了啊!”
“也没甚么别的叮咛了。”周澈瞧了他一眼,“……,只是有两件事,我有些放心不下。”
一边瞎揣摩,他一边“谦恭”地送行,直将陈松送到亭部的鸿沟、又目送着陈松乘坐的玄色轺车在几个持刀戟的从吏簇拥下辚辚走远,方才转回。
“是,是。澈君的教诲,小人服膺在心。……,不知君另有何叮咛?请一并示下。小人果断做到。”
“铁、卫、郑群辈皆懦夫也,为我友,他们如有事,我自会照拂。对他们,我亦不牵挂。”
裴元绍、韦强、邢刚也在。这时等陈松远去,在回亭舍的路上,裴元绍三步一转头,一副神情不属的模样,手中的短戟都差点滑出,掉到地上。――这短戟,是他为了在陈松面前显现武勇,特地拿出来的。
“民以农桑为本。里民既得桑苗,必会妥当培养。此事我并不牵挂。”
裴元绍难堪地说道:“若以赋税为饵,或许能做到,但是,澈君刚才也说了,亭舍不比县廷,没甚么钱,这赋税……?”
“亭舍又不像县廷,没甚么余财。郭强、孙信几个在舍中的吃居处用,一向都是由我出钱。今我要去乡里,不会把他们留在亭中的。我会与他们筹议一下,如果他们情愿,可与元福、枫之一起跟我上任。……,对此事,我也不担忧。”
――周澈之以是对峙即便在农忙的时候也要抽出时候来练习,倒不是为了在短时候内就把乡民们练习得有多么精锐,更多的只是为了能把这个“构造”保存下来。乡民乃乌合之众,如果不消必然的构造情势来束缚,“冬聚春散”,那比及来岁入冬再练习的时候,必前功尽弃。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周澈转目韦强,说道,“阿强,你将任‘求盗’,主管一亭治安,职责不小,今后要多多共同裴君,万不成忽视麻痹!”
裴元绍想了一想,老诚恳实地答复:“往年之寇贼,最多劫道、劫质,杀人的都未几,悍不畏死到杀求盗、杀亭长的更是未曾见过。”
“不牵挂?……,那但是铁家兄弟、卫伯文、郑季宪、文博等与君友情最好的亭部豪杰少年,现在君将上任乡中,最牵挂的或许是他们?君且放心,小人会对他们多加照顾的。”
“我与你了解三个月,虽不敢说尽知你的为人,但也对你体味一二。你不是严苛的人。对此,我亦不牵挂。”
裴元绍难堪而笑。
周澈嘿然自嘲,想道:“我自请任职亭部、市恩乡里、让功给上官、让财给轻侠里民,统统统统的作为都是为了能聚众保全性命罢了,要提及来实在挺‘无私’的,但是落在别人的眼中却反倒成了有‘德’。……,这算不算‘沽名钓誉’”
“……,澈君赈赡孤老,全亭乡民无不戴德奖饰。君但是担忧走后,小人不能善待他们?”
“现在回想起来,在这三个月里,我还真做了很多事儿。”周澈顿了顿,反问裴元绍,问道,“你感觉哪一件是我最牵挂的呢?”
裴元绍颇是打动,说道:“既然如此,请君放心,小人必经心尽力将此事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