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汝阳。”汝阳属汝南郡,离颍阴二百里远近。
“你没找人去许县报讯么?”
荀贞来到后院,还没进屋,先碰上了许季。
周宣光,名举,其父为故陈留太守周防,其人姿貌短陋,而博学洽闻,为儒者所宗,京师号称“五经纵横周宣光”,历任两千石的高官,曾被拜为侍中,与杜乔等七人分行天下,查处贪赃、安抚百姓,天下称之,号为时之“八俊”。三十年前亡故。
是啊,荀贞和许家非亲非故,也不是许仲的朋友,一个刚来上任的亭长,为何会对一个案犯的母亲如此照顾?许季虽幼年,不太通情面油滑,但人聪明,对此迥非常理之处早看出来了,只是一向没找着合适的机遇问。
“我家仆人要在你处借宿,速将房舍打扫洁净。”
他的态度非常诚心,许季踌躇了半晌,挑选了信赖。
“一个案犯的母亲,有甚么资格住在这里?”
“此屋本为我的居处,……。”
“案犯的母亲年龄已高,……。”
许季长叹短叹,透露腹心之言,说道:“我的父亲早逝,长兄短命,三兄亦早亡。二兄名为我兄,实养我如父,现在他为阿母报仇,冒犯律法,逃亡江湖。阿母日夜以泪洗面。我每次见此,都不由自责、懊悔。早知本日,为何我不先去寻那王屠?也免了二兄享福、阿母难过。”
本亭中向有刑讯逼供,都是由繁家兄弟为之。他两人是本地人,荀贞本是出於照顾他二人的心态,怕他两人抹不开情面才交给程偃的,此时见繁尚自告奋勇,自无不允,说道:“那就交给你二人问话。”
三个里跑完,已经傍晚。回到亭里,陈褒问如何措置武贵。
“小屋五间,大屋一处。”
“这么少?”来人大为不满,举头打量舍院,问道,“观你亭舍范围,应是前后两进,如何只要这么点屋舍?……,你带俺出来看看!”
亭舍不但要接待过往官吏,也答应百姓投宿。面前这队旅人,一看就不是平凡人家,黄忠哪敢儿说个“不”字,哈腰陪笑,说道:“当然不是。……,只是,舍中房屋有限,怕安设不下来这么多人。”
“恰是。”
北边空着的那套屋里,探出一个脑袋,恰是在打扫卫生的黄忠。许季也从许母住的这套屋中走出,吃惊地望向两人。
许仲站着不动。
“腾出南边的屋子没题目,只是北边这个,案犯的母亲……。”
“如何?另有话说?”
“是。叨教朱紫贵姓?”
“甚么在逃案犯?”
繁尚欢畅应道:“好咧!”与程偃一道,将不住告饶的武贵拖去后院犴狱。
繁阳亭辖区内六个里,顺次是:春里、北平里、繁里、安宁里、南平里、敬老里。
许季怎能不忧心?他忧心忡忡,游移地说道:“我听游徼左高言称:县君已传文许县,请其帮手。”
陈褒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程偃、陈褒是恭敬许仲,对他母亲当然也毕恭毕敬。杜买、繁家兄弟等也熟谙许仲,晓得他的申明,畏敬他的威势,自也不敢对许母有不恭。黄忠年事大了,一来怜悯许母年老,有同病相怜之感,二来荀贞是亭长,他从命号令,以是也无半句反对。
许季抿着嘴唇,像是做出了一个艰巨的决定,问道:“大兄,我很感激你对家母的照顾。但我能问问你,这是为甚么么?”
“唉。”
“周。”
“问这么多何为?”持矛的骑奴一脸不耐烦,不过还是答复道,“不是因公事路过。如何?不为公事,你这里便不能借宿么?”
周勰早就归天了,现在周家的男人只要两个,周恂和他的父亲,来者必为此中之一。提及来,荀贞出身荀氏,也是王谢,并且颍阴荀氏的名声比汝阳周氏大很多,这个时候,他应当自报家门,上前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