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官长六百石,和县长的品秩不异,铁官丞的品秩则和县丞一样,二百石。荀贞行礼,说道:“冒昧前来,尚请勿怪。”
看很多时,打马下去,唿哨一声,号召等在不远处的小夏、高家兄弟等人径往铁官门前驰去。
光和五年,《后汉书?灵帝纪》:“四月,旱”,《后汉书?五行纪》:“夏,旱”。
高丙奇道:“刚才荀君问你那几个刑徒犯了何罪,你说是斗伤人、贼伤人致死。刑徒六百四十人,这么多人,你都熟谙?你都记得他们的罪名?你不是在乱来荀君吧?”
高丙啧啧奖饰,又问道:“为何这里的卒徒奴比营里的多出了一半还多?”
“那为何没了?”
范绳很有眼色,也放慢了脚步,笑问道:“椽部但是在想这炼炉一天能产多少铁么?”
一个贮矿场,一个贮炭场,一个冶炼场。
对着大门一条宽广的门路,上边被压出了很多的车辙印,横七竖八。还好这会儿没风,要再来一阵风,灰尘更大。十来个蓬头跣足的赭衣刑徒推着几辆小车从他们身边颠末,车上堆放的是碎矿,这是往冶铁区运的。荀贞瞧了他们几眼,见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瘦骨嶙峋,此中三四人是短发,两小我的脖子上带着铁钳,铁钳不轻,带久了更累,耷拉着头,佝偻着腰。
荀贞问道:“如何?足下有何难言之隐?”
冶铁场外似比别处更热,五六个炼炉下边都是火焰升腾。
两个炼坊,一天出铁两三吨。这要打形成兵器、铠甲,能打造多少?――不过,一天两三吨,一年就是近千吨,近两百万斤,再换算成汉斤,近四百万斤。只本郡一个郡的铁官一年就能出铁近四百多万斤?要晓得,颍川郡还不算真正的大铁官。这个数字也太大了。荀贞问道:“每天都能出铁这么多?”
“只本郡铁官么?本郡铁官两处作坊,加在一起,一年出铁少则五六万,多则十万斤。”
说话间,诸人已行至冶铁场的外侧,荀贞指着炼炉问道:“我刚才在铁官外旁观场区,见本处仿佛只要炼炉,没有打造铁器的作坊?”
贮矿区又分为两个小部分,一部分堆积的都是原矿,堆积成山,一部分是颠末加工的碎矿。二三百个赭衣的刑徒在铁官吏的把守下,正在用铁锤、石砧、石夯诸物,把整块的矿石打碾成碎块。
荀贞问道:“这几人犯了何罪?”
荀贞略微一想,即知端的,此必是沈驯想把持铁器市场,故此以机谋私,停了铁官的造器,一问范绳,公然如此。
未几时,苏则和一个黄绶铜印的吏员缓慢来到。
“有经报批。”
进了铁官大门,劈面粉末飞舞,也辨不清是飞尘还是石屑,抑或二者皆有。高丙正兴趣勃勃地东张西望,被呛了一鼻子,连打了两三个喷嚏。范绳扭过脸,美意地笑道:“铁官里鼓风冶铁,石屑、粉尘乱飞,比不得外边洁净。诸位请快走几步,进了屋里就好多了。”
“铁官里共有多少人?”
……
数十个铁工、铁官徒、铁奴,别离守在各自大责的炼炉四周。有推着风囊,满头大汗地往炉中鼓风的;有赤着膀子站在垒起的高台上,往炉里下料的;有严峻地察看着火候,把握开炉时候的。两个小吏巡行其间,如见到有偷懒不干活的,立顿时去吵架催促。
“都被沈君召入了自家的炼坊。”
范绳说道:“这也不怪沈君。采铁、铸铁、打铁,本来就是打铁最赢利,采铁、铸铁最辛苦。依律,‘采铁者五税一,其鼓销觉得成器,又五税一’。采铁和打铁交的税是一样的,可辛苦程度截然分歧。采铁不但累,且也伤害,常有死人的事产生。铸铁也很辛苦,火燎眉毛的,偶然也会有炼炉爆炸的环境呈现。沈君停了自家的采铁、铸铁,专以打铁为业,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