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现现在虽被府君任为北部督邮,可仍然只是个小小的百石吏。
“我能交代你们的也就这两点了。”
“好。我这两天就叫你仲兄去陈家纳采、下聘礼。……,你晓得的,文若上个月加的冠,成了年,他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郾县唐家前几天还派人来问,问筹算何时娶他家女儿过门。唐家女儿本年已十七八了,他们等不及喽。我筹办年内就给他们结婚。你是文若的族兄,不能落在他的后边,等给陈家下过聘礼、问名占卜后就卜算婚期吧,看看能不能在七八月间结婚。你看如何?”
“第二句话:要谨慎。”
唐家女儿和荀彧的这门婚事,是唐家女已故的父亲唐衡还活着时与荀绲定下的。唐衡乃桓帝时的寺人,“五侯”之一,权势熏天,性贪暴,活着时名声很不好。他本来是筹算把女儿许配给汝南傅公明的,公明不娶,这才改与荀彧。当时,荀彧才两三岁,不能结婚。
小夏、小任常跟荀贞回家,和这老邓很熟了。小夏笑嘻嘻地说道:“老邓,你还不晓得吧?荀君已被太守擢为北部督邮,明天就要去阳翟上任了。”
“悉听大人安排。”
荀贞急着回家,没和老邓多说,牵着缰绳,赶着牛车,步入里中。老邓亦如昔日普通,目送他远走,方才折回里外塾内,一边回屋,一边嘟哝:“荀君真是谦恭,这都当上郡督邮了,和我说话时,语气态度却和昔日一模一样。”
“明天上午,长社钟家的钟瑜来了。”
“不。仇览用了一年才使蒲亭大化,而你一样用了一年,却竟能使一乡清平。固然尽灭第三氏显得杀伐太重,但我晓得你那是为了立威,立威以后,你又能立德,春秋断狱,以德治民,提高教养,养乡中孤寡,令满县人都颂你贤明。威德并立,实属不易。你的才调赛过仇览。不过,固然如此,你还是要服膺谦善二字。”
……
荀贞惊诧过了,定下心神,转复欣喜,心道:“太丘公怎会俄然想把孙女嫁给我?”很快想到了陈群身上,“客岁仲春,太守行春至西乡时,我与陈群有过相见。……,可我记得他当时没如何和我说话啊,统共也没说够四五句。从那以后,我忙着练习轻侠,连家都很少回,再没见过他了。至於他父亲陈/元方我更是未曾见过。奇哉怪也,他家怎会想招我为婿?”
荀贞心道:“以文若之才,我还能教他?”忙谦让说道:“文若之才,胜我百倍。贞岂敢献丑其前?”却不知在族人眼中,他当今已足能与荀彧、荀攸齐名了。且因他任过近两年的亭长、乡有秩蔷夫,在为吏之道上,一些族人乃至感觉他还赛过荀彧、荀攸。
“为何要你们爱民?近些年来,两次大疫,百姓不易啊。既食国度俸禄,得郡守重用,你们就该当为天子,为府君分忧。此其一。
“贞懂。”
“去罢。”
“诺。”
“钟君?”
堂外夜色已至,堂上升起了烛火。荀绲精力有些不济,荀贞见他没有别的交代了,恭谨拜辞,刚到堂门上,还没来得及穿鞋,荀绲又把他叫回,叫到身前,伸开嘴,指了指本身的舌头,又指了指本身零寥落落的牙齿,看着他,问道:“你懂么?”
荀绲发笑,笑得都暴露了所存无几的牙,他说道:“你父母虽不在了,但有你仲兄在,有我在,还用得着你筹办聘礼?”
“你不必说了。聘礼不必你管。我会和你仲兄筹议的。……,提及你在繁阳亭时剿除盗贼,你在西乡招揽了很多门客,是不是?你客岁常带着他们驰逐山林游猎,是不是?”
——
老邓虽只是个里监门,但他“监”的是高阳里之门,见多了那些来拜见荀家的官吏,对本朝的官制非常体味。他说道:“虽为百石,较之乡有秩蔷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这话说得很对。乡有秩蔷夫和郡督邮的品秩虽都一样,但从乡有秩到郡督邮却绝对是拔擢升迁。也恰是以,荀贞在西乡任上足足待了一年多,去掉了“试”字,变成“真有秩”后,才气获此升迁。——至於他此前从繁阳亭长升为乡有秩蔷夫之以是没有等够一年,倒是因为亭长仅为“斗食”,连“秩”都没有,故此能够放松前提,不必太严格地履行朝廷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