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守还没答话,郡丞费畅忙不迭抢先说道:“郭君言之有理。明府,下吏陪你下城。”
青壮民夫两人一组,各提着两个大桶别离运到五座云梯前。桶里盛的是沸水。守卒将这些桶一个个抬起,向下倾倒。热水滚落,热气腾腾。黄巾军甲士的精甲可防箭矢,却防不了热水。
五支步队,就像五条黑蛇,迎冒矢雨,齐头并进,冲向倚在城墙上的云梯。
日头渐渐西沉,暮色将要到来的时候,黄巾军终於做好了筹办,开端了打击。
垛口前,力竭的长矛手临时退下,换了生力军顶上。
黄巾军已经列好了步地。
盾牌碎了,弩矢去势未消,顺势钻入盾牌手或扛着云梯的黄巾士卒的身上,鲜血四溅,惨呼顿起。中矢的黄巾士卒有七八人,此中一人运气最不好,弩矢正射中他的大腿根部,透体而出,将之钉在了地上。弩矢的矢头有倒钩,拔也不敢拔,动也不敢动,这个士卒只能躺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血如泉涌,痛彻入骨,拽着身边的袍泽哀号求救。
四石弩、三石弩的弩手重新装上弩矢,弩矢、箭矢,矢如雨下。
四石弩的弩手早把弩机对准了仇敌,二三十支粗大的弩矢离弦而出,破空射下。
冲在各队最前的几个甲士奔到了云梯下,把环首刀叼在嘴里,或者把长矛夹在腋下,闷着头缘梯而上。
荀贞令道:“四石弩开弦上矢。”
面对精甲,弓箭根基没太大的感化。弓箭手接令退下,三十多个身高体壮的郡卒拿着长长的铁叉代替上前。三十多人分红五股,各自迎对一架云梯,用铁叉叉出云梯两边的扶手,蓦地发力,试图将云梯推倒。
……
城头上诸人中熟谙波才的很多,贼曹椽杜佑是此中之一。
……
架好了桥后,第二方阵的弓手、弩手向前,在盾牌手的庇护下,起首过河,逗留在靠近弩矢射程的位置,做好了向城头射击的筹办。
波才第一次攻城的时候,只靠箭矢,守卒就把黄巾军打退了,而到得本日,城上守卒和城下的黄巾士卒对此已见惯不怪。扔下伤者,其他的黄巾士卒加快了法度,向城墙奔驰。
荀贞转首西顾,落日如血,战事方酣。
矛再刺出。
――究竟上,正规的云梯底部本来就是有基座的,基座底下且有滑轮,能够推着走。黄巾军之前没有经历,吃了亏后学乖了。
轻装步兵以后,就是黄巾军的雄师队了。
三万多人,密密麻麻,构成了最后一个方阵。
这些轻装步兵皆为青壮,虽无铠甲,但很多人穿的有皮甲,用的兵器或为环首刀,或为长铁矛,虽不敷整齐齐截,但要比大部分黄巾士卒手里的兵器好,起码没有掂锄头、使竹枪的。
城内、城外,鼓声交叠震耳。
郭图收回目光,恭敬地对文太守说道:“战事将起,刀枪无眼。下吏闻:‘家累令媛,坐不垂堂’。明府堂堂两千石的朝廷大吏,不该该立在伤害的处所。请先下城去,候下吏等捷报吧。”
……
“三石弩!”
从城下往城上射,必定不如从城上从城下射。黄巾军的弩又未几,大部分是弓,射程短,就算到了城头也早已经偏软有力,对守卒的威胁不大。
对荀贞、刘邓如此仇恨的人只能是波才。
两汉之弩,弩力强的可达十石、十五石、二十石,四石弩很常见。四石弩的射程在两百步以上,两百步内,其力可破大盾。二三十支弩矢一放,黄巾军盾牌手的盾牌几近就全被刺穿了。因为弩矢的钻透力太强,有的盾牌质量又不好,乃至不但被刺穿,乃至一下就给劈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