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高阳里诸荀上百口,此中最显要的是荀淑、八龙这一脉与荀昙、荀昱、荀衢这一脉。现在,荀昙、荀昱已经故去,而荀淑这一脉,虽荀淑也已亡故,但八龙多在,就又赛过荀衢一脉了。
荀彧爱好熏衣,从十四五岁起,就每将衣服感染得香气扑鼻,此时荀贞来到他的近前,这香味更加袭人了。不过,固然袭人,并不浓,而是平淡恼人,配上如水的冷风吹过,香味飘散,令人恍忽如在初春仲春。他年纪比荀贞小,执礼甚恭,作揖施礼,答道:“返来快半个月了。”
“县君欲擢你为主记,你如何应的?”
“自家子侄,不必如此。你起来吧。……,文若,拿榻来,给贞之坐。”
荀贞没有就此起家,而是再拜顿首,说道:“贞明天受县君之召,未时方到县里,刚从官寺返来,正筹办来拜见大人,即蒙大人呼唤。……,请恕罪!”
荀贞听出了话头,荀绲明天召他来,看来是为了敲打敲打他,免得他因略有隽誉便对劲失色,因此便顺着他的意义,说道:“《尚书》云:‘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贞既知远不及仇季智,又服膺先贤之言,是以婉拒了县君。”
荀绲点了点头,说道:“你能晓得这点,不枉是我荀家后辈。”把荀彧叫到案前,表示把他刚才写的字拿起来,对荀贞说道,“我大哥了,族中又子侄浩繁,之前少与你见面,和你说话也未几。这幅字,你且拿去,要以之自勉。”
他穿的还是亭长打扮,如许就去见荀绲未免过分失礼。请荀彧稍等,他去到后院屋中,换了一身方领的儒服出来,并破天荒地戴上了章甫冠,且脱下了穿了两个月的麻履,换上了丝履。
荀彧是个慎重人,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说道:“四兄既装束伏贴,便请随小弟走吧。”
一个婢女捧着漆盘出去,弯着腰,奉上温汤。完了后,又发展着小步退出。等她出去后,荀绲问道:“你本日归家,是因受县君之召么?”
荀贞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但见到荀彧,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县君召你何事?”
“是的。”
荀绲毕竟年纪大了,说了会儿话精力就有些不济,荀贞识相,不等他发话,主动告别。由荀彧陪着出了堂门,正待往外走时,荀彧说道:“四兄,不知你现在可有空否?”
固然迷惑,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他恭敬至极地将字收好,膜拜感激:“多谢大人赐字,贞必觉得座右铭。”
荀贞表示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在门槛处,一丝不苟地提起衣角,膜拜昂首,口中说道:“荀贞拜见大人。”
而又在“八龙”当中,论长幼,首龙荀俭早亡,荀绲排行第二,年事最高。论在天下士子中的名誉,三龙荀靖与六龙荀爽最为着名,荀靖五十而卒,已经死了,荀爽名声在外,受党锢之祸,远遁汉滨,不在家中,其他“诸龙”名声相仿,在如许的环境下,自以年高者为尊。以是,荀绲是现在高阳里荀氏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你在繁阳做的事,我也听闻了。这几天县中都快传遍了,都说你不坠我荀家高名。我今召你来,也恰是为了此事。……,县君都对你说甚么了?”
荀彧却没有动,表示似的指了指本身的耳边,浅笑着说道:“四兄,你忘了加帻。”
屋室不太大,窗明几净,一个老者坐在榻上,面向屋门、背对窗户,正临着案几在写字,能够眼神不是太好了,伏着头,离案几很近,听到脚步声响,抬起了脸,容颜衰老,髯毛稀少。
从荀贞家出来,走未几远,就是荀彧家,收支院内,登堂入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