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行了一天军,早晨又打了半夜仗,荀贞累坏了,到了帐中,问过部卒死伤者的环境,令许仲、江禽等人安排好岗哨,倒头就睡。
荀贞在本部阵中远远地对孙坚叫道:“司马!我给你开道,你跟着我们来!”说着话,批示部众回顾向后。
高素、陈褒、程偃跟着大喊:“策应司马。”
此处离岸只要二十余步远,火线的黄巾兵卒队形疏松,不到两百人,几近瞬息之间,孙坚、程普、韩当三骑就冲到了岸上。
蹶张士、长戟士、持刀甲士随之同声呼:“策应司马!”这呼声如海潮普通,前浪刚退,后浪又来。这后浪倒是吴景带的那五六百部众,这五六百人散冲到了荀贞的阵后,也在大喊:“救司马!杀畴昔!”
胜负乃兵家常事,朱俊又是个脾气刚毅的人,他不会因为彻夜渡河失利就懊丧失落,在世人面前更也无忸捏神采,还是面沉如水,若无其事。接了他的号令,各部整队,次第向后,分开了岸边。为了防备波才渡河攻击,朱俊亲身殿后。
荀贞当然求之不得,闻言欣喜,笑道:“既然兄弟相称,大兄为何还称贞为‘君’?”
朱俊和孙坚是小老乡,会稽郡与吴郡交界相连,他二人同为扬州人,在看过刘邓等颍川男儿的英勇后,再看孙坚,他感觉很有面子,又因见孙坚杀出重围,过河的将士必是能顺利返来了,提了半天的心也为之放松下来,抚须笑道,颇是自矜地说道:“不错。”
荀贞目前只是个郡兵曹掾,也就是说,等於孙坚年方十八时任的职务。
天将亮了。
荀贞心道:“‘渡河冲阵,杀敌愈千,小创贼兵,扬了王师锐气’。昨夜战的固然艰苦,但杀敌之数远不及千人,也就四五百人。朱俊这是在夸大我和孙坚的军功。”夸雄师功也是常见之事,只要把军功夸大了,才气获得朝廷的重赏,也才气使仇敌闻风丧胆,使部下斗志昂扬。
文太守看得心神摇摆,本来刘邓势不成挡地从河里冲到岸上已够英勇,没想到孙坚跃马呈现后,他只不过眨了两下眼,再看时,孙坚竟已冲到了岸上。他惊道:“此人便是孙司马么?”他虽是老花眼,但隔着十几丈的间隔还是能认出孙坚的,之以是有此问,是因为不敢置信。
荀贞、孙坚等接踵登陆返来。
孙坚却不肯坐享其成,骑在顿时,傲视远近的黄巾兵卒,横矛笑与荀贞道:“君为救我而来,坚岂能坐观君奋战?自当与君并肩杀贼!”催骑向前,绕过吴景等人,直奔到荀贞的阵前,另有两骑在后紧从,倒是韩当、程普。
孙坚便是一个猛鸷的人。
登陆以来,大部分的仇敌都是长戟士、蹶张士击杀的,他们也力疲了,持刀甲士一向养精蓄锐,故此改以他们居前。
中午朱俊留饭。饭毕,诸人各归本帐。
朱俊早就在等着孙坚渡河,此时见他三骑下到河中,而岸上的仇敌似有追逐之意,立即命令:“射箭!”
“阿兄。”
从对岸看去,先是荀贞冲登陆去,在黄巾军的重围中杀入二十余步远,接着吴景带部到,紧跟着荀贞进步的线路亦杀入黄巾军的围中,再接着就是孙坚跃马挥戈从黄巾军包抄中杀出,再接着两边合兵,荀贞部转而向后,再厥后就是孙坚、程普、韩当三骑从荀贞阵畔一冲而过,杀至最前。
韩当、程普紧跟着他从仇敌的包抄中杀出,接着是祖茂带着剩下的部卒亦杀将出来。
荀贞握着孙坚的手,自嘲似的心道:“不枉我出世入死一遭!”
朱俊见部众镇静喝彩,悄悄点头,心道:“渡河虽未胜利,士气幸未降落。此皆贞、坚之功也。”
议完军事,朱俊笑道:“劳累交战一夜,诸君辛苦。荀掾和文台渡河冲阵,杀敌愈千,小创贼兵,扬了王师锐气!我会把你俩的功绩报给朝廷,请朝廷给你论功行赏!天近中午,你们不要走了,留下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