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也感觉好笑,哄然大笑。
“我刚与贞之筹议,说等来日攻城时,看我俩谁能先登。”孙坚跳上马,拱手请令,说道,“两位将军,坚请为攻城前锋!”
皇甫嵩明天见荀贞等人时和颜悦色,驯良可亲,本日他披甲立在将台之上,肩上挂绛色的披风,手按腰侧宝剑,面对调集结束的四万余步骑,面庞寂然,举头直立,从最左看到最右,末端收回视野,说道:“汝等皆为我汉家忠勇。妖道生乱,祸害郡国,我军一起行来,汝等也看到了轮氏、阳城、阳翟、襄城、父城诸县的惨状,十室五空,路有死尸,孩童流浪,家宅被烧,……。”他指向远处的郊野,“野间青苗无人看管。颍川百姓苦矣!颍川离京师只要天涯之远,汝等多是京师的百姓、三河的懦夫,如果此次不能击败颍川贼兵,他们必将就会入掠京师、三河,那么到的当时,你们的故里也会变成这个模样。你们承诺么?”
四万余步骑目注皇甫嵩,静听他说话。
苍茫的暮色下,昆阳城城墙矗立,城门紧闭。城外空无一人,护城河上的吊桥早被高高吊起。城头上密密麻麻摆列了数千士卒,固执各色的兵器,也在临城了望他们。在他们此中有几个或披甲、或丽服的人,应是带军的渠帅或小帅,也不知何曼是否在其间。
想到此处,他不觉想起了明天皇甫嵩的一句话。皇甫嵩说:如果波才抛下何曼,本身遁逃了,倒是省了汉军很多费事。贰心道,“皇甫嵩这句话或许只是为了宽解诸将,但说得还真对。如果波才伶仃逃遁了,我军打昆阳就省了很多力量,能够尽力以赴,但如果他不肯先逃,则在我军攻打昆阳时,他必会来救。他如果只派三五千人来救倒也罢了,万一他亲带本部全军来救?一两万人马,是个小小的费事啊。”
明天这个军官率兵来到河边时,波才、何曼驻扎在河对岸的五千人还在,两支军马隔河对峙,入夜后,约莫二更,这股人马撤走回昆阳去了。这个军官因得以把上流断绝。他摇了点头,说道:“没有再出来。”
皇甫嵩笑问荀贞,说道:“贞之,文台不是想和你比比谁能先登么?现在文台请为前锋,你为何安坐顿时不动?”
四万多步骑,渡河渡了一个多时候。
朱俊举首了望河对岸十几里外的昆阳城,固然离得远,只能看到个城池的表面,但在平时城中嘈乱的人声便是在河这边也能模糊听到,此时却毫无半点声气传来。城中定是鉴戒森严。朱俊又问道:“贼何曼昨夜可曾遣军去舞阳?”
戏志才说道:“朱公治军刚严,皇甫将军治军和煦。前汉李广、程不识皆为边郡名将,李广治军宽简,‘大家自便’,士卒咸乐为之死,程不识治军严烦,行伍整齐。今皇甫将军得李广之宽和,然观其安营警宿,又有程不识的严烦,是兼得两将之长而无其短,当代名将也!”
这一番探视敌情,减缓了战前的严峻氛围,世人放松了很多。
朱俊亲身下到河里走了两步,试了一试,颇是对劲,回到岸上,对荀贞、孙坚等说道:“不但步兵能走,骑士也能驰马过之了!”
“何曼把对岸的五千贼兵调回城内,又不去舞阳。”朱俊嘲笑,说道,“看来他是筹算死守昆阳,与我军决一死战了。”
皇甫嵩环顾台下,大声说道:“他们必定会再击颍川,进而攻入掠京师、三河!当当时也,贼锋利锐,汝等的故里还能够保得住么?”
荀贞站在朱俊的身后,亦了望昆阳,心道:“因皇甫嵩的到来,颍川黄巾分处两城,不得会师。昆阳不敷虑,迟早都能攻陷,现在独一所忧者,不知舞阳的波才会有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