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朱俊带的军队大多是临时招募的京师壮勇、三河骑士,不是正规军,皇甫嵩、朱俊又是临危受命,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恩德未施,严肃未立,不能希冀他们如老卒那样昂首帖耳地服从号令,与仇敌奋死拼战。这些部卒在参军前多是百姓,还不如荀贞部下那近千铁官徒,对他们讲“忠义”这些大事理没甚大用。临阵之际,一个是“忠义”和“战死”,一个是“逃窜”和“活命”,八成以上的人都会挑选后者。
荀贞也抽出了佩剑,指向天空,随声大喊,同时心中想道:“皇甫嵩临战励士,不说‘忠义’,而从士卒们的切身好处动手,用他们的父母、老婆、亲族的安危来鼓励他们作战。这是个挺好的体例。”
四万余步骑,骑士举马戟,戟士举步戟,矛手举长矛,弩手抽出佩刀,向天举起,同声大喊:“为保故里,敢不死战!”
朱俊问阿谁军官:“波才、何曼在河对岸安插的那五千贼兵,昨夜回昆阳后有没有再出来?”
皇甫嵩旁观多时,微微一笑。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费事”。
“缘何得见?”
正如戏志才、皇甫嵩的判定,何曼惊骇会遭到汉军的尾击,既不敢在河边留兵马,又不敢出城去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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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俊目注城头,轻视地说道:“城头那几人精甲丽服,应是贼兵渠帅。披甲者也就算了,临敌将战,那两个贼人却着丽服,好笑好笑。”
见朱俊、皇甫嵩率主力来到,明天领兵出营断流的军官迎将上来。朱俊令部众暂驻河边,等待皇甫嵩,带着孙坚、荀贞等人去到河边旁观。
苍茫的暮色下,昆阳城城墙矗立,城门紧闭。城外空无一人,护城河上的吊桥早被高高吊起。城头上密密麻麻摆列了数千士卒,固执各色的兵器,也在临城了望他们。在他们此中有几个或披甲、或丽服的人,应是带军的渠帅或小帅,也不知何曼是否在其间。
须知,度过滍水之前,是黄巾军占有天时,度过滍水以后,固然何曼有昆阳为凭,但却就变成汉军占有天时了,因为就如父城和昆阳隔河相望一样,昆阳和舞阳之间也有一条河水,名叫澧水,亦是汝水的一条支流。
皇甫嵩的这套行动与荀贞恩结部卒差未几,这与汉家传统有关。为将者不但要有“将威”,还要有“将德”,要“视卒如婴儿”,“视卒如爱子”,与众同好,与众同恶,同甘苦,共劳逸,只要如许才气使部众效死。两汉的名将在这方面大多做得很好。皇甫嵩世代将门,受父、祖的言传身教,在这方面更是做得极好,“甚得众情”。
计议定了,各部在城外安营,憩息一夜,次日下午开端攻城。
观过敌情,转回军中,颠末商讨,朱俊带部佯攻昆阳城东、西两面城墙,皇甫嵩分兵五千佯攻北城墙,亲率两万余人攻打南城墙。
“渠答”是两样东西,一为“渠”,一为“答”,乃是两种守城东西。《墨子》云:“城上二步一渠,立程长三尺,冠长十尺,臂长六尺。二步一答,广九尺,袤十二尺”。“渠”是一个近似直立的东西,“答”是一个近似横立东西。“渠”张臂以刺,“答”横矛以刺。这两件东西和后代的铁蒺藜有类似之处,但远比后代的铁蒺藜要大很多。荀贞在守阳翟时,因为波才围城围得太快,没偶然候做太多的筹办,故此没能像墨子所言之“二步一渠,二步一答”如许安插“渠答”,但在城上关头的处所也是安插了几个的,而现在,何曼等虽在阳翟城下见地了这类守御东西,在城上倒是一个也没有安插,这能够是因为他们不知此物为何,不会用,也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