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荀贞不说,乐进也是这般筹算的。他之以是肯立在雪中,忍着冻,和荀贞说这么半天话,一来敬他荀氏的出身,二则便是早有筹算今晚在繁阳借宿了。此时见荀贞聘请,他求之不得,当即应道:“如此,便打搅足下了。”
“恰是。”
荀贞心中一动,想起了文聘上午说的那句:“这阵子县中各乡、亭的寇贼较着变多,接连产生了好几起劫案”,想道:“谨慎无大错。”点头道,“确是有些可疑,去问问也行。阿褒、小繁,你两个随杜君齐去,谨慎些。”
才出了南平里不远,诸人见前边有一人独行雪下。
他们猜疑,荀贞倒是更加欢乐,想道:“面貌短小,尽杀劫贼。身材符合,武勇也符合,此人极有能够便是阿谁乐进了!”面上的神采更加殷勤,赞道:“足下真懦夫也!”
乐进游移了半晌,心道:“这位亭长荀君边幅固然清秀,性子倒是直率,初度见面,才说了没几句话就邀我同榻而眠。听他言谈不俗,又出身荀氏,固然不知为何做了一个亭长,……”瞧了一瞧文聘,“但有这繁华少年恭谨侍从,料来定非庸人,交个朋友也无坏处。”想及此处,定下了主张,答道,“只要荀君不嫌鄙人无趣,便是畅谈一宿也是无妨。”
他问在前边牵马的陈褒:“荀君这是要往那里去?”
“乐君说甚么?”
“噢?没甚么。”
乐进回过神来,再又转头去看时,暮色暗淡,荀贞等人的身影已被风雪讳饰。
乐进闻言,立即又行了一礼,这一礼比刚才那一礼昌大多了。他说道:“久闻荀氏高名,本日得见足下,三生有幸。”心中恍然,“难怪这繁华少年恭谨相从,他却竟是出自荀氏。……,只是怪了,有这么好的出身,却如何来做一个亭长?”虽有迷惑,不好相询,临时存狐疑中。
乐进语气平高山答道:“一起走来还算安稳,只在陈留尉氏碰到了群盗,被鄙人尽数杀了。”
荀贞打量此人的时候,此人也在打量他,心道:“不料这等处所,竟有此等亭长!”荀贞骑马带刀,打扮利索,人既英姿飒爽,随行的文聘虽少,也是仪表堂堂,更兼身材强大。
“鄙人草字文谦。”
杜买、陈褒、繁尚三人都是徒步,按刀疾行,将那人撵上。
风雪满盈,天气暗淡。陈褒、乐进等都是步行,鞋早就湿透了,走着路还好,这一停下来,小腿往下都是冰冷砭骨。荀贞察言观色,善解人意地说道:“天气已晚,将要宵禁。乐君,你虽胆气壮烈,但这夜路倒是行不得也。今晚不如就委曲一下,住到我的亭舍里罢。”
“噢?不满足下的恩师是哪位大贤?”
“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