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答道:“我不但知张俭之事,也知杜太仆之事。”
从戏志才家出来,荀贞带着原中卿,出到里外,上马疾行,去郡府找郭俊和杜佑。
杜佑、郭俊一个是贼曹掾,主捕拿盗贼事,一个决曹掾,主决狱、断狱事,不但恰好管着这件事,并且他两人族驰名誉,在郡府里也是很有影响力的,只要把他俩说动,然后再联名上奏文太守,到的当时,文太守就算心不甘情不肯,也没法一口回绝了。
戏志才又道:“不过,若不先动手,以张直的性子定然不会干休,今儿个得了动静,当然明天能够避开他,能够躲一天,却不能躲一年,此事一旦鼓吹出去,对君之清名会有侵害,郡人或会觉得君软弱。前人有言:‘宁为苛吏,不成软弱’。两害相权取其轻,於眼下来讲,却也是不得不如你所言,先动手为强了。”“宁为苛吏,不成软弱”这是前汉一个名臣对他儿子说的话,如果是苛吏,固然杀伐重,但能得个“能吏之名”,而一旦被视为软弱,那就等於断绝了宦途之路,以是说宁肯杀伐,不成怕事。
杜佑的性子干脆直率,既然已经决定和荀贞联名告发张直,是福也好,是祸也罢,他都不去再想了,是以方才他还是踌躇苦笑,而这会儿却就若无其事起来,另有闲情探听郭俊在批复何案,探头往案上望了眼,问道:“哪个县的具狱?”
杜佑引他坐入客席,自也归入坐中。
面对杜佑的苦笑,荀贞欣喜他说道:“杜君放心,张常侍如果以事而有何罪恶,我一人担之!”
原中卿从马厩中牵来马,荀贞到内院里对陈芷、唐儿说了声,也没对她们说张直之事,只说去找一下戏志才,出到院外,沐着春日之阳光,在街上缓缓策马行,过了几条街,到了戏志才所住之里,上马步行,入到里内,到了戏家门外,却见戏家门扉半掩,暴露院中墙角的一点翠绿翠的菜畦。
荀贞笑道:“此乃大功,你我与郭掾交好,有大功而独占非为交友之道也。杜君,我想我们是不是再去见一见郭掾?让郭掾也署一个名?”
打发了小吏归去,荀贞在堂外脱去布履,登入堂上。春日虽暖,堂中的地板还是很凉,踏足其上,一股凉意顺着脚底板直上胸腹间。
杜佑呆了一呆,说道:“张直交通逆贼?”
“进屋来谈。”
见荀贞、杜佑来到,郭俊颇是奇特,请他俩入坐,先没问他俩的来意,说道:“下边县里‘上具狱’,两位请稍等,待我批复完了再与二君叙话。”
杜佑哈哈一笑,问荀贞道:“卿这是头次来我院中,必是有事,不知为何事而来?”
荀贞往堂外瞧了眼,堂外院中无人。他转转头,盯着杜佑,说道:“我是来给你送一件大功的。”
“颍阳的。”
贰心中想道:“波才的叛兵早就安定了,贞之若要治张直之罪,不会比及明天。他俄然明天来找我,必有启事。”他不知今早刘邓、高素摧辱费畅之事,也不知张直欲是以抨击荀贞之事,猜不出启事,但不管是甚么启事,能多小我相伴上书老是功德。
“捕了一伙儿盗贼,县里断了弃市,……。”郭俊熟谙律法,批复的很快,几句话的工夫就把檀卷看完,批复允可。
两人来到边儿上的侧屋,对坐下来。
他没有贰言,顿时说道:“好,好,交友之道,正该如是。”非常主动,立即从坐榻上起来,带头出了堂,与荀贞一道往决曹院去。
文太守看过他们的上书,大惊失容。
戏志才却不肯意,说道:“这些天来找我的人很多,若非这几人是我的亲戚,我压根不会晤。他们如有才气,我天然举贤不避亲,但是他们没甚才气,陋儒罢了,斗食之志,我倒是绝对不会保举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