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赏，都赏！伤者更加赏！”县令喜笑容开。
“诺。”
黑烟起的处所，就是刚才动乱的处所。几声叫唤，隔着夜空，远远传来。
“小人请他镇守乡中，安抚承平道信众。”
堂外雪下，堂上烛火，院中沉寂，雪落树梢。一场令堂上诸吏闻之色变、折腾了半夜坐不安席的县内隐患竟如此快速、如此等闲地就被安定了？回想起来，刚才的叫唤、呼声、狼籍好似悠远的一梦。
“动乱处果是妖道贼党相聚，试图煽民反叛。干奉君令，及时赶到，幸不辱命。”
荀贞也听到了远处的动乱，心道：“先前，我与小任催马奔驰，紧接着，许仲、江禽等人大队入城，人马喧闹，声闻四方，县里的百姓估计都被惊醒了。这动乱的或许是不知内幕的百姓，但更有能够是承平道在县里的内应！”
县令养尊处优，那里见过人头？不止是他，堂上诸吏多也没见过，都被吓了一跳。
“贼被吾等困在屋内，突围不得出，遂放火自焚。吾等已留下人手，催促里长、邻舍灭火了。”
“这件事是阿褒最早晓得的，告诉我等的也是阿褒。详细环境得由阿褒来讲。”
他现在是县令的放心丸，县令怎肯放他出寺？用力点头：“君乃王谢后辈，又是前北部督邮，身份高贵，不成涉险。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对县尉刘德说道，“刘尉……。”才说了两个字，聚在院门口的小吏俄然散开，一群人涌进院内。
堂门口的诸吏颤栗失容。院门口的小吏亦皆骇怖回顾。许仲、陈褒、史巨先等人还是稳立不动。荀贞看在眼里，悄悄点头，心道：“不枉我这么些年以兵法部勒他们！”
秦干直起腰，跽坐问道：“县君夜召下吏等入寺，远处又闻动乱。敢问县君，但是百姓生乱？”
烛火跳动，堂内明暗不定。诸人你看我，我看你，坐立不安。刘儒说道：“也不知秦主簿把动乱安定了没有？”没人理他。他干脆离座起家，站在堂门口，翘足往外看。
合座十几个吏员无人报命，更加显出了秦干、胡勉的胆勇，也更加显出了荀贞的卓然出众。
“好，好！卿有功！我要赏你。”
“有君前去，我自无忧。”
县令坐不住了，说道：“如何这么大动静？如何这么大动静？”问荀贞：“君觉得，主簿平乱有几分掌控？君门下来宾洗城又有几分胜算？城中呼唤沸天，会不会，会不会？”
刘德不知详情，荀贞怕他好事，说道：“县里吏卒少，还得保护县寺。刘君身为右尉，不成轻动。县君不如遣一大吏，贞再派一些门下来宾共同，赶去安定。”
江禽三人手里各提了四五个首级，摆在堂前阶下，膜拜雪上。
“阿褒，多亏你了！”荀贞拍了拍阿褒的胳膊，由衷地说道，末端问道，“原盼立下大功，如何没来？”
秦干满脸血污，黑衣上半是血迹，显是亲身上阵杀敌了，跪倒在地，拜见县令。
荀贞无可无不成，比起县里的承平道翅膀，他更担忧县令会不会临阵弃城，为了安抚他，答道：“也好。”
世人望向堂外，已过了寅时，卯时来到，夜色将尽，东方渐亮。
谢武面现难堪，挠头搔首，磨蹭了好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道：“下吏名虽为‘武’，实无缚鸡之力，不通骑射击剑，虽有杀贼之心，惜无杀贼之力。”
县令叫了谢武过来，令道：“我见院外聚了很多吏士，你带上他们，去助秦主簿一臂之力！”
受他提示，县令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城里重新温馨下来。只间或远闻犬吠一二，以及偶尔有小孩儿的哭泣声遥遥传来。那起初升起的三股黑烟也消逝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