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儒颤声问道:“县君,承平道反了么?”
他想道:“原盼慈眉善目标,似个得道父老,不料也有此等毒手。”
秦干没有认出高家兄弟就是那天围在许仲家外的轻侠之一,看他二人披甲执兵,立在夜雪下,雄赳赳、气昂昂,赞道:“真懦夫也!”拱手说道,“彻夜安定动乱,多多倚仗诸君了。”
他想说“会不会是失手了”,感觉不吉利,把话咽了下去,眼巴巴看着荀贞。
他们这一离座,堂上只剩下县令、县尉和荀贞。
吏员们猜想纷繁。
县令在堂上给诸吏转述荀贞今晚的经历,荀贞趁这余暇,下到庭中,召许仲、陈褒、高素、冯巩诸人近前,问道:“你们彻夜悉至,是不是西乡出了变故?”
县令说道:“要不要我再派些吏卒去?”
他虽叫小任转告荀衢不必理睬城中,守好高阳里就是,但城中有变,不管是为城里百姓,还是为自家宗族,荀绲都不能闭门掩户,闲坐家中,是以,他约了刘氏等姓,齐来拜见县令。
“没有。”
又三人从寺外出去,乃是秦干、苏则、苏正。
荀贞谦善两句,命陈褒把陈牛的人头从革囊里拿出,献上。
谢武面现难堪,挠头搔首,磨蹭了好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道:“下吏名虽为‘武’,实无缚鸡之力,不通骑射击剑,虽有杀贼之心,惜无杀贼之力。”
“老杜无胆!直比及俺们在亭舍外集应时,他尚惶恐可骇,汗出浃背,口不能言,坐不能起。问他话,他只胡乱点头,半个字也没有,如何能‘略作商讨’?遣人去告诉许君、江君,派人请高君、冯君,召里民调集,夜驰颍阴,这些都是阿褒一人做的决定。”
县令仿佛把荀贞当作了主心骨,感觉他说的每句话都对,点头不已,说道:“君言甚是,君言甚是。……,就请秦主簿走一趟吧!”
“留下百人守寺,其他的你们都带去,分头行事。天亮前,我在这里听你们的捷报。”
“有君前去,我自无忧。”
“阿褒,你将详情道来。”
“大苏君、小苏君。”
烛火跳动,堂内明暗不定。诸人你看我,我看你,坐立不安。刘儒说道:“也不知秦主簿把动乱安定了没有?”没人理他。他干脆离座起家,站在堂门口,翘足往外看。
“诺!”
县令说道:“这是,这是?”
县令说道:“彻夜荀君遇刺,行刺者是本郡承平道渠帅波连来宾,……。”
“动乱处果是妖道贼党相聚,试图煽民反叛。干奉君令,及时赶到,幸不辱命。”
“在。”
他现在是县令的放心丸,县令怎肯放他出寺?用力点头:“君乃王谢后辈,又是前北部督邮,身份高贵,不成涉险。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对县尉刘德说道,“刘尉……。”才说了两个字,聚在院门口的小吏俄然散开,一群人涌进院内。
“突围不得出,放火自焚”。五个字便可见战况之狠恶,也可从中看出承平道首级、内应们的宁死不平。荀贞沉默,心道:“宗教最易叫人狂热。”不觉忧心起颍川将要面对的局面了。
……
堂上诸吏管不了县令了,一涌而出,挤在堂门口,齐齐举目了望。
县令没说话,谢武先变了色彩,“腾”地跃起来,慌不择言,急声说道:“西乡生变,刻不容缓。县君,快派吏卒去西乡弹压!”他是西村夫,宗族亲人都在西乡,体贴则乱。
环境告急,没工夫给秦干等人解释,他起家列席,跪伏堂上,说道:“现在寅时,夜阑人静,一点声响就能传遍全城。不管在远处动乱的是谁,都必须立即将之制止,不然/民气不稳,会变成大祸。请县君速派人前去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