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本日,别说拿[黄门侍郎]与[仙门真传]做比较,就是与[内门弟子]放在一起,凡是有些见地的人,也都会把[黄门侍郎]抛之脑后,而一头扎进那[仙门]里。
周遭一二里内,大家都感觉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楚入耳。
渚水营寨,在那一抹箭光消逝后,寂静很久。直到袁术絮干脆叨的声音再次响起,才突破了这份沉寂。
并且,近处如渚水畔,远处如天下世家、郡县豪门,也都如此想。
而有的人,像何大将军,文不成、武不就的。“大比”打不过、“棋路”走不通,“父老五选会”又没阿谁水磨工夫。当然何大将军也有些舍不得风景宦途,与“国舅爷”的身份。
说话的是袁绍的老友周毖。他未等袁术的“胡话”说完,就再次将方才“天子之令、大王之言”的话头提起。
官虎帐寨上,袁大盟主目睹身侧的朋友同僚、麾下的文臣武将,皆面沉如水。他不由在心中暗啐:“当死的夯货!”
“常山国,元氏……”
不但单荀攸,[辅政阁]的陈琳、袁家的袁遗袁谭、汉军中的孙坚等人,莫不如是。
袁术要“救”袁绍,不在于那丝丝缕缕、近乎于无的“兄弟交谊”,而是因为袁家人几次数次的叮咛、祈求。
“袁郎将为天子练兵、奉旨剿贼,何错之有?反倒是贵[仙门]所行之事,与你家燕大王之言大相径庭。”
姿貌甚伟的袁大盟主,还是一言不发。周毖持续道:“太行山中,匪寇此起彼伏。你关云长只顾着‘民匪’之别,又安知那匪寇、山民早就混做一体。有吃食,为良为民;无吃食,为盗为匪。如何分得清?”
自白虎山解缆时,袁术与袁胤擦肩而过、未得一见。然在解缆之前,其父袁逢多次快马投书,书札中着墨最多的一句就是“人之恩亲,无如兄弟之厚者”。
周毖涓滴不怵,反问道:“你安知是良民?”
周毖轻视一笑:“食充饥,还盼着食肉糜;衣遮体,还盼着衣狐裘。民气不敷,巴蛇吞象。关云长,你只怜那游手怠惰、不事出产的刁民,怎不为过往的商旅走狗想一想?”
荀攸二十又七,若论及经学、文章,他早已是海内名流。若比起官道宦途,他任黄门侍郎一职,凡政之弛张、事之与夺,皆可参议。
可惜,他的感受、他的设法,王谢望族、世家后辈出身的袁绍等人并不能体味到。关羽洋洋洒洒一大段话,只说与那南风听,半点没入袁绍几人的耳。
“粗鄙!”被骂狗彘的周毖气急攻心,五指抖索着说不出话来。且不说许攸几人如何,他周毖来时,[仙盟]、[异能署]早已成定局,何来“调拨”之辞?
吕布胡乱想着,一旁的荀攸也是思路万千。燕大王曾言,他、陈琳以及远在洛阳的何大将军,都是[生具灵根者]。只要得[仙宝]点化,便可踏入仙途。不但免除“强塑之法”的耗时吃力,更可直接具有强大的“天赋神通”。
他也害怕[仙术]之威,但确切不信赖眼下“小大王出游”的白虎山,有与郎将、与朝堂正面抵触的决计。
“某胡乱胶葛?”袁术心中恚怒更盛几分,“若非尔等狗彘之辈调拨,怎有他袁本初立[仙盟]、设[异能署]、与[白虎山]作对的一派荒唐?”
辨别只在于,有的人,如荀攸这类,有底气参与[仙弈亭]中的“神仙棋局”,却囿于凡尘俗事、情面樊篱,一时半会去不得。
周毖闻言一窒,凛然之势散去七八分:“袁公路,你莫要胡乱胶葛!”
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在渚水营寨上,许攸、周毖、韩馥等人的面色越来越丢脸。颜良忍不住叫道:“大泽里孙氏,暗通山匪、禁止剿匪大事,如何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