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惊魂不决地打量着石桥这边的气象。只见一座半人高、丈余宽的石台,台下台下堆满了各式珠宝,有翡翠玛瑙、珊瑚玉石,另有无数金银盆碗、古玩奇珍,各处都是金砖金币,喜得这劫后余生的四位喝彩雀跃、如痴如醉,纷繁跪在地上,发了狂似的又抓又抱,连捧带塞,恨不得开部马车,哦不不不,十部马车来装。
满觉得这盒中应是一篇石刻墓志铭,却不知一阵阴风刮过,吹得浑身鸡皮疙瘩——内里只要三块玉片,上面光影浮动,仿佛有些描金的图案和笔墨,光芒暗淡,一时难辨清楚。
“就是给蔡家踏勘墓穴的那位道长。”
因为他仿佛瞥见,石台火线的暗中当中,有双赤红的眼睛,正眯缝着谛视着本身。
保不满身家性命
“何事?”阙恨天睡眼惺忪,披衣问道。
【第一幕】狍鸮
没想到,这蔡氏族人破土修建的墓址之下,竟藏着上古凶灵!
更加可骇的是,第三日午间,一场雷暴雨不期而至,天上打下一道轰隆,不偏不倚,正巧击穿了柴房的屋顶,那些脓血尸水顺着哗哗流淌的雨水渗上天下,流进井窖、水池,来了个迅猛分散。非论人畜、家禽,凡是喝着沾着这些浑水的,不到三个时候,也都浑身化脓、肢体生硬、形同腐尸,如同中了瘟疫普通。一时候,蔡家庄邸大家自危,逃的逃,死的死,到了第五日,竟只剩下峨冠老者及四五位族人、三五个忠义仆人,移居到幻花庵的五龙老爷殿中投止,那蔡公坟场的修造工程也就此停摆,荒废数日。
宓管营几近哭出来,边走边怨:“大人啊!您就是不听部属劝,刚才如果归去,怎会有如此——”
野生开凿的孔道以内,宓管营接过灯笼换了一根新蜡烛,内心不免悔怨。提及这蜡烛,宋朝那会儿尚不能国产,多从边贸入口,限量供应,就算官府衙门也得省着点用。刚才石桥边一个响屁激发连弩,吓得灯笼、腰刀都扔了。现在只能主动点,帮团练大人提提灯笼、换换蜡烛,免得归去挨板子。唉,提到“归去”二字,还真不敢期望啊!这条孔道固然一起平坦,却不知通往那边……
一起风声过耳,马不断蹄穿过十里长堤,经云柱山展转奔回牢营。保卫的见是团练到了,忙开门号召,心中虽有迷惑——五人出门,为何只返来两位?却又不敢多问,自去牵马顾问不提。
“唉……”老道长叹一声,嘲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人啊!贫道看你印堂发黑,两眼无光,并且身材呈现这些异状,定是做了那件不成告人之事啊!”
“呵呵,受一名老友嘱托,前来帮大人渡劫。”
拍门之声咚咚不断,似有告急之事,因而挣扎着下床开门,倒是派往蔡家盯梢的一名兵卒。
“这都是命!他们的命!命该如此!射中必定!”
阙恨天抹了抹脸上因汗水而粘附的石粉,肩头钻心刺痛,拉开衣衿一看,不知何时被利物划出道深口,皮开肉绽,正在汩汩流血。他咬牙按住伤口,黑着脸恨道:“没想到这石门里竟如此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