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摆着一张樟木的八仙桌。八仙桌上现在除了老任的遗像外,还置着几盘供果,八仙桌前,老任四岁的小儿子一身麻衣跪在前面,本来水灵的大眼睛哭得通红,但眼神到底还透着几分不知措的茫然。倒是老任的老婆陈淑云见到我们来,脸上勉强扯出个笑,号召道:“都快坐,快坐。”边说着,她又从厨房中替我们泡了几杯茶端出来。
“这绝对不成能!”
呼。
“你说甚么!”听到她的话,我脑中嗡地一声响。
沉默大抵了半分钟,陆温茗望着我,俄然大吼了一声:
三张灵符写毕,老萧咬破中指起手祭了个诀,将符丢入一旁的火盆里。火舌一卷,火光顿时暴涨开来,一片火海中,老萧将老任的腕表扔进火盆中,又低喝了声:“式神带路!”
“式神归位!”老萧皱眉,同时高喝一声,右手虚空又结一道印。方桌上,火苗猛地一跳,半晌,黑雾终究退去,面前的统统也规复了安静。
阿彩是她的大女儿,在一次集会上老任曾经带出来过,但不知是不是这小女人天生不爱笑的原因,十五六岁鲜花普通的年纪,总让人感觉阴冷冷的。
原本来说,回煞这日屋里最好不要留人,但我们此行的目标,本就是想趁着老任在头七灵魂回归之日,让他流露一些当日的环境。而方才老萧祭出式神白虎,则是为了让他能不受沿路小鬼的胶葛,确保灵魂能赶在时候内来到。至于说那块腕表,则是因为灵魂并不能开口说话,以是才要借助生前一样器重的物件,让灵魂能够在短时候内附身其上,起到一个指引的感化。
遵循俗礼,头七也就是回煞这日,家中亲人皆要躲避。陈淑云在将晚餐做好了留在客堂里后,很快就带着阿彩和小儿子一起去了离这不远的娘家。
话音未停,突听走廊后砰地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摔了开。我吃了一惊,只见走廊里一道黑影闪过,我心一紧,下认识就向后退了一步。
才四十出头的女人没有事情,带着两个孩子,现在又新死了丈夫。重重打击下,女人本就不鲜艳的面庞只像是一只失了水分的橘子,她局促的将混乱的发丝向后拢了拢,忽地,又像想起了甚么似地大步跨进身后的走廊,对着内里的一扇门啪啪一阵乱敲,“阿彩!你个死丫头!有客人来了也不晓得出来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