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臊道:“阿音,我喜好你,想同你困觉。”
隔了大半个水塘,这一眼,却让我比方大夏天被活生生浇了一道热滚滚的烫猪油,又腻又惊。
彼时,我两个正立在一方莲池旁,微风拂来,莲香怡人。
我甚无语。不将此事叨扰于他,原是想他和擎苍终归父子,与他惹了费事却不好。他既执意要帮手,我也就冷静地从了。
七万年前某一日,前鬼君擎苍出外游猎,看上了九师兄令羽,将他绑去大紫明宫,要立为男后。因我当时和令羽一处,便不利催地被顺道同绑了去。
现在坑我这洞和四哥书中所描的无底洞非常近似。但此山非是焰空山,此洞也不该是无底洞。不过,洞底下却保不准不会住个仙颜痴情的妖孽。若能见上一见,将她点化了,送给四哥看管他那毕方鸟的坐骑,也算此番出青丘结了趟善缘。
我咳出瓜子壳儿来,想着本日终究能够逃出世天,再不消为令羽担惊受怕,顿时欢乐。
作陪的宫娥与我进言,御花圃里有株寒月芙蕖很奇怪,现下正着花了,神君若还觉着胀食,倒能够畴昔看看。又给我指了道儿。
我五万岁时拜墨渊学艺。墨渊座下从不收女弟子,阿娘便使了术法将我变作个男儿身,并胡乱命了司音这化名字。
我们忧愁地蹲啊蹲,一向蹲到入夜。估摸水上再没人了,才哆颤抖嗦地爬登陆去。
我闲坐在房中嗑了半日瓜子,未比及离镜,却等来了我的师父墨渊。
我自娱自乐得正怡然,斜刺里却俄然蹿出个少年,襟袍半敞,头发松松地散着,眼神迷离,肩上还沾了几片花瓣。虽一副方才睡醒的描述,分毫掩不了名花倾国的风采。
我日也心忧夜也心忧。
胭脂细心和顺,担忧道:“莫不是神君与二哥哥出了甚么嫌隙,以往你两个却如连体生的般,日日形影不离的。”
墨渊拎着我和令羽从大紫明宫连夜奔回昆仑虚,一起无语,令羽仍昏着,便更无语。
这丽色少年委实与那断袖鬼君有干系,却不是他夫人,而是他亲生的第二个儿子。便是离镜。
我估摸着许是那断袖鬼君的某位夫人,略略向他点了点头。他呆了一呆,也不回礼,精力量仿佛仍未清算妥当。我自是不与尚未睡醒的人计算,尽了礼数,摇起扇子持续游园。待与他擦肩而过期,他却一把拽住我的袖子,神采慎重且惑然:“你这身衣裳色彩倒怪,不过也挺都雅,那里做的?”
因丢了迷谷枝丫,再则夜色又黑,能在入更前绕出东海已是近年积了大德,如此,我倒并不希冀天明前可赶回青丘。
他抬起右手来颤巍巍指着我:“你……你如许……清楚……清楚倒是怕被我占了便宜的描述。”
待醒来时,贴身的中衣全被盗汗打湿透了。待要下床喝口凉水压惊,撩开帐子,却见离镜着了件白袍,悄无声气地立在床头,炯炯地将我望着。
那夜我们的出逃并不顺利。
他抓头发的手僵在半空中,神采乍青乍白。半晌,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断袖。我……我如果阿谁,又如何会把……把亲mm说与你当媳妇?”
未几,仲春月朔。
胭脂公主邀我逛后花圃,不经意提及她这位哥哥。我才知离镜克日夜夜眠花宿柳,过得非常放荡风骚。
我一向未见到离镜。
到得离镜寝殿前,却被两个宫娥拦住,说二王子殿下携了两位夫人出外游猎,未在宫中。我思忖一番,留言于宫娥,待二王子殿下回宫,劳烦她二位通报一声,说司音神君得了个风趣的把戏,等不及耍与他看。
只记得当时,我讶然且唏嘘,本来身为一个断袖,他也是能够有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