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一呆,经他这么一提,才实打实重想起来,面前这夜华君,他的的确确是天君老儿红口白牙许给我的夫君。整整小了我九万岁的,呃,阿谁夫君。
他双手一揖,拜在一旁:“迷谷万死,姑姑命迷谷好生守着青丘。何如迷谷的本领对于个把小仙尚可,天族的太子殿下台端,就委实有些拦不住。何况太子殿下还送来了姑姑的孩儿,看在小殿下的分儿上,便只得让太子殿下也入了青丘,却事前没能向姑姑请个旨意,还请姑姑惩罚。”
我与这位夜华君熟谙不过两天,眼下他却能挽起袖子身姿萧洒地站在我家灶台前炒菜,还时不时叮嘱我一两句“柴多了,少放些”或者“火小了,再添些柴”之类。
一觉醒来,天已擦黑。身上盖了件乌黑的外袍,像是夜华的,别人却不晓得去了那里。
夜华没言语,撑着额头盯了我半晌,一把拽过我的手:“这四周那里能找到些肉食菜蔬之类?”
狐狸洞已好几日未曾开伙,我回身向迷谷道:“你那边可曾留些饭食?”
小糯米团子摸着肚子半躺在一张竹椅里将我们看着,翻个身,呼呼睡了。
事情生长到现在这个境地,真是奇异。
我将她那篇话在心中衡量一番,除了交颈而卧、整天缠绵有些失实,其他说得也不无事理。因搞不清夜华做甚要在我这里待这么久,恰好寻了这个起因,将此事放到他跟前提了提。
本年枇杷歉收,一摞一摞垒在竹筐里,呈于贩子上,煞是敬爱。看得糯米团子欢天喜地。
未几时,东南西北四个市都晓得,有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带了个小娃娃住到了他们君上的洞府中,那白胖胖的小娃娃唤他们姑姑作娘亲,唤那男人作父君。
他却愣了愣。
青丘本就民风旷达,不结婚便有了小娃娃也没甚新奇,何况只是交颈而卧。一众小仙自是将这当作个笑话,没等迷谷开口,已将那仙娥打了出去。
松树仙张大一张嘴半天合不拢:“姑姑,姑姑甚么时候添了个小娃娃?”
三哥三嫂不在府中。
我揉了揉眼睛。
我终究在竹榻上睡着了。
可叹直到天宫里那位素锦侧妃已派了仙娥到我青丘的谷口前再三催请夜华,我才悟得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