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珊一顿,然后应道:“好。”随即她抬起家,对着面外的车夫叫道,“去大司马府。”
“是。”车夫应了一声,驾着马车“得儿,得儿”地往大司马府而去。
瞥见这一幕,听到这摧民气肝的哭喊声,本来还闹哄哄的人群俄然温馨下来,故意软的妇人还抹着眼泪。
“不,我要下去看他们最后一面!”贺玉菡咬着牙说道。
一想到将要看到的景象,贺玉菡就忍不住浑身颤栗。
她拿出袖中的绣帕,走到贺扬跟前,颤抖的双手,拔开他混乱的头发,一张尽是血污的脸呈现在她的面前。他的眼睛瞪着,嘴是伸开的,神采甚为狰狞,仿佛死的时候很不甘心。
“是。”车夫得令,驭马调转车头往京兆府而去。
俄然,马车停了下来。
“没想到,权倾天下的大司马贺扬,也有这一天。”有人感喟道。
贺玉菡转过脸来,望着父亲和兄长的尸身,含泪说道:“爹爹,大哥,你们放心去吧。我贺玉菡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救出阿出的。”说罢,她对着二人的尸身,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家来,筹办回皇宫。
贺玉菡拖着似有千斤重的脚,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红珊无法,只得扶着她下了马车。
现在的贺玉菡,已是心伤至极,底子得空理冯天寿。父亲没有了,兄长也没有了。而这统统,都是她的丈夫做的。明天之前,她还觉得本身是这世上最荣幸的女子,明天开端,她倒是这世上最不幸的女人了。
她咬了咬唇,又问道:“那要放他们出来,也要刘郢下旨吗?”
冯天寿一怔,然后低头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请恕下官不能从命。将叛臣贺扬、贺治父子二人挂在此处示众,是天子陛下的旨意,因此,若要将他二人放下,还请皇后娘娘回宫请天子陛下下旨。”
“唉,身前如此风景,身后却这么惨,还要在此受日晒雨淋之苦。”又有人说道。
她晓得,他这是死不瞑目啊!
看着贺玉菡这般模样,红珊含泪说道:“娘娘,要不,我们就,就不下去了。归去求陛下让老爷和至公子早日入土为安吧。”
闻言,贺玉菡呆了呆。本来,离了他这个天子,本身这个皇后,甚么用都没有。
不过一柱香的工夫,车马便到了京兆府门外。车夫回过身,说道:“皇后娘娘,京兆府已到。不过,前面围了好些百姓,马车只能停在这内里了。”
京兆尹?对了,这里是京兆府,爹爹和大哥的尸身就是他挂在这里的。
只是,这张俊美的脸现在已毫无活力,乃至看起来有些可怖。阿兄,他还那么年青,才刚过弱冠之年,他另有满胸的抱复未得发挥,就这么永久的去了。她捧着兄长的脸,一时肉痛如绞。
围观的百姓听冯天寿称这女子为皇后,刹时又喧闹起来。天子杀了岳父和大舅子,皇后跑来哭灵了,都感受这下有好戏看了。
因而,贺玉菡用暗哑的声音说道:“冯大人,你快把我爹爹和大哥的尸身放下来。”
对了,贺平说,爹爹和阿兄还在京兆府门前示众。没想到刘郢竟然这么狠心,他们都死了也不得安生。她抬开端来,颤抖着毫无赤色的双唇,对着车夫叫道:“去,去京兆府。”
“没事!”贺玉菡定了定神,然后又摇了点头,说道,“我们回宫去找刘郢!”
她用手去抹贺扬的眼睛,想要让他把眼睛闭上。但是,任她如何抹,那眼睛还是睁着,望着这无情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