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次日,智化先要上卧虎沟。钟雄立即传令开了寨门,用划子送出竹栅,过了五孔桥。他却不奔卧虎沟,竟奔陈起望而来。进了庄中,庄丁马上通报。世人正在厅上,便问投诚事体如何。智爷将始未启事,说了一遍,深赞钟雄是个豪杰,“惜乎错走了路头,必须设法将这朋友提出苦海方好。”又将与欧阳兄定计援救展大哥与沙大哥之事说了。蒋平道:“事有刚巧,昨晚史云到了。他说因找欧阳兄,到了茉花村,说与丁二爷起家了。他又赶到襄阳,见了张立,方知欧阳兄、丁二弟与智大哥俱在按院那边。他又吃紧赶到按院衙门,卢大哥才奉告他说,我们都上陈起望了。他重新又到这里来,以是昨晚才到。”智化听了,即将史云叫来,问他按院衙门可有甚么事。史云道:“我也曾问了。卢大爷叫问众位爷们好,说衙门中甚是安然,颜大人也好了,徐三爷也归去了,诸事安妥,请诸位爷们放心。”智化道:“你来得恰好。安息两日,即速回卧虎沟,奉告孟、焦二人,叫他将家务派安妥人办理,统统渔户猎户人等,凡有本领的,齐赴襄阳太守衙门。”丁二爷道:“金老爷那边如何住得很多人呢?”智化笑道:“劣兄早已预感,已在汉皋那边补葺下些房屋。”陆彬道:“汉皋就是方山,在府的正北上。”智化道:“恰是此处,张立尽知。到了那边,见了张立,便有居住之处了。”说罢,大师人席喝酒。蒋平问道:“钟雄到底是几时生日?”智化道:“前者结拜时已叙过了,还早呢,另有半月的工夫。我想要礼服他,就在那生日,趁着慌乱之时,需求设法把他请到此处。你我众兄弟以大义开导他,一来使他佩服,二来把圣旨相谕申明,他焉有不倾慕向善之理。”丁二爷道:“如此说来,不消再设别法,只要四哥到柳员外庄上赢了柳青,就请带了销魂香来。临期如此如此,岂不大妙?”智化点头,道:“此言甚善,不知四弟几时才去?”蒋平道:“原定于十今后,今刚三日。再等四五天,小弟再去不迟。”智化道:“很好,我明日归去,先将沙大哥救出,然后悄悄探他的事件,掌他的衡量,当时就好说了。”这一日,大师聚饮喝彩,至三鼓方散。
且说北侠、智化二人商讨已毕,方才安息。到了次日,钟雄将军务摒挡完时,便请北侠、智爷在书房相会。本日比昨日更觉亲热了。闲话之间,又提起当今之世谁是豪杰,哪个是豪杰。北侠道:“劣兄却知一小我,惜乎他为宦途拘束,再也不能到此。”钟雄道:“是多么人物?姓甚名谁?”北侠道:“就是开封府的四品带刀保护展昭字熊飞,为人行侠尚义,济困扶危,大家都称他为南侠,敕封号为御猫,他乃当世之豪杰也。”钟雄听了,哈哈大笑,道:“此人现在小弟寨中,兄长如何说他不能到此?”北侠用心吃惊,道:“南侠如何能够到此地呢?劣兄再也不信。”钟雄道:“提及来话长。襄阳王送了一个坛子来,说是大闹东京锦毛鼠白玉堂的骨殖,交到小弟处。小弟念他是个豪杰,将他葬在五峰岭上,小弟还切身祭奠一回。唯恐有人盗去此坛,就在那坟冢前刨了个梅花堑坑,派人看管,以防不虞。不料迟未几日,就拿了二人,一个是徐庆,一个是展昭。那徐庆已然脱逃。展昭弟也素所深知,原要叫他作个帮手,不想他执意不肯,是以把他囚在碧云崖下。”北侠悄悄欢乐,道:“此人颇与劣兄相得,待明日作个说客,看是如何。”智化接言道:“大哥既能说南侠,小弟另有一人,也可叫他投诚。”钟雄道:“贤弟所说之报酬谁呢?”智化道:“提及此人也是驰名的豪杰。他就在卧虎沟居住,姓沙名龙。”钟雄道:“不是拿蓝骁的沙员外么?”智化道:“恰是,兄何故晓得?”钟雄道:“劣兄想此人久矣!也曾差人去请过,谁知他不肯来。厥后闻得黑狼山有失,劣兄还写一信与襄阳王,叫他把此人收伏,就叫他扼守黑狼山,倒是人地适宜。至今未见覆信,不知事体如何。”智化道:“既是兄长晓得此人,小弟明日就往卧虎沟便了。约莫小弟去了,他没有不来之理。”钟雄听了大乐。三小我就在书房喝酒用饭,不必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