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三侠五义 > 第13章 买猪首书生遭横祸,扮化子勇士获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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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县官返来,上堂禀道:“卑职受命前去韩瑞龙家验看板箱,翻开看时内里虽是金银,倒是冥资纸锭;又往下搜索,谁知有一无头死尸,倒是男人。”包公问道:“可验明是何物所伤?”一句话把个县尹问了个怔,只得禀道:“卑职见是无头之尸,未及验看是何物所伤。”包公嗔道:“既去查验,为何不验看明白?”县尹赶紧道:“卑职粗心,粗心。”包公叮咛:“下去。”县尹赶紧退出,吓了一身盗汗,暗自说:“好一名短长钦差大人,今后诸事谨慎便了。”

四爷闻听,满心欢乐,跟着从人出了第宅,来至静处,翻开承担,叫四爷脱了衣衿。承担内里倒是锅烟子,把四爷脸上一抹,身上手上俱各花花答答的抹了;然后拿出一顶半零不落的着花儿的帽子,与四爷戴上;又拿上一件滴零搭拉的破衣,与四爷穿上;又叫四爷脱了裤子鞋袜,又拿条少腰没腿的破裤叉儿,与四爷穿上;腿上给四爷贴了两贴膏药,唾了几口吐沫,抹了些花红柳绿的,算是流的脓血;又有没脚根的榨板鞋,叫四爷他拉上;外有个黄瓷瓦罐,一根打狗棒,叫四爷拿定:顿时把四爷打扮了个花铺盖类似。这一身行头别说十六两五钱银子,连三十六个钱谁也不要。他只因四爷大秤分金,扒堆使银子,那里管他多少;何况又为的是官差私访,银子上更不筹算盘了。临去时,从人说:“小人于起更时,仍在此处等待你老。”四爷承诺,左手提罐,右手拿棒,竟奔前村而去。

这位愣爷跑到内里,恰遇包兴,一伸手拉住,说:“来得甚好!”把个包兴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你是谁?”前面从人赶到,说:“是我们四爷。”包兴在黑影中看不明白,只听赵虎说:“你替我回禀回禀大人,就说赵虎求见。”包兴方才听出声音来:“嗳哟!我的愣爷,你吓杀我咧!”一同来至灯下,一看四爷好模样儿,真是难画难描,不由得好笑。四爷焦急,道:“你先别笑,快回老爷!你就说我有要紧事求见。快着!快着!”包兴见他这般风景,必是有甚么事,赶紧带着赵爷到了包公门首。包兴进内回禀,包公立即叫:“出去。”见了赵虎这个模样,也觉好笑,便问:“有甚么事?”赵虎便将如何私访,如何遇着叶阡儿,如何见了无头女尸之话,重新至尾,细述一回。包公道是以事没有眉目,今闻此言,不觉满心欢乐。

再说包公叮咛再将韩瑞龙带上来,便问道:“韩瑞龙,你住的房屋是祖积?还是本身盖造的呢?”韩生回道:“俱不是,乃是租赁居住的,并且住了不久。”包公又问:“先前是何人居住?”韩生道:“小人不知。”包公听罢,叫将韩生并郑屠寄监。

走着,走着,感觉脚指扎的生疼。来到小庙前石上坐下,将鞋拿起一看,本来是鞋底的钉子透了。抡起鞋来在石上拍搭、拍搭紧摔,好轻易将钉子摔下去。不想轰动了庙内的和尚,只当有人拍门,及至开门一看,是个叫化子在那边摔鞋。四爷昂首一看,蓦地问和尚:“你可知女子之身、男人之头,兰头,在于那边?”和尚闻听,道:“本来是个疯子。”并不答言,关了庙门出来了。

韩生那里睡得着,翻来覆去,胡思乱想,好轻易心血来潮,人了梦境,老是惦记此事。蓦地惊醒,见天发亮,仓猝起来禀明母亲,前去大班三牲祭礼。谁知出了门一看,只见月明如昼,气候尚早,只得渐渐行走。来至郑屠铺前,见内里却有灯光,赶紧拍门,要买猪头,俄然灯光不见了,半晌,毫无人应,只得回身返来。刚走了几步,只听郑屠门响。转头看时,见灯光复明,又听郑屠道:“谁买猪头?”韩生应道:“是我,赊个猪头。”郑屠道:“本来是韩相公。既要猪头,为何不拿个家伙来?”韩生道:“出门忙了就忘了,何如?”郑屠道:“无妨,拿一块垫布包了,明日再送来罢。”是以用垫布包好,托付韩生。韩生两手捧定,走未几时,便觉乏了;临时放下安息,然后又走。劈面恰遇巡更人来,见韩生两手捧定带血布包,又累得气喘吁吁,未免生疑,便问:“是何物件?”韩生答道:“是猪头。”说话气喘,字儿不真。巡更人更觉狐疑,一人说话,一人哈腰翻开布包验看,明月之下,又有灯光照得逼真,只见内里是一颗血淋淋发髻疏松女子人头。韩生一见,只吓得魂飞魄散。巡更人不容分辩,即将韩生解至邺县,俟天亮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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