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南侠离了花圃,来至墙外树上,将包裹取下,拿了大衫披在身上,直奔开封。只见表里灯烛光辉,俱是保护相爷,赶紧叫人通报。公孙先生闻听展爷到来,不堪欢乐,便同四懦夫一并迎将出来。刚然见面,不及叙寒温,展爷便道:“相爷身材不佳么?”公孙先生惊奇,道:“吾兄何故知之?”展爷道:“且到内里,再为细讲。”大师拱手来至公所,将包裹放下。相互逊坐,献茶已毕。公孙策便问展爷:“何故晓得相爷抱病?请道其详。”南侠道:“提及来话长。众位贤弟且看此物,便知分晓。”说罢,怀中取出一物,赶紧翻开,倒是一块围桌片儿,内里裹定一个木头人儿。公孙策接来,与世人在灯下细心打量,不解其故。公孙策又细细看出,上面有字,仿佛是包公的名字与年庚,不觉失声道:“嗳哟!这是使的魇邪术儿罢。”展爷道:“还是老先生大才,猜的不错。”世人便问展爷:“此物从那边得来?”展爷才待要说,只见包兴从里跑出来道:“相爷已然醒来,今已坐起,现在书房喝粥呢。派我出来,说与展义士一同来的,叫我来请进书房一见。不知展爷来也未曾?”大师听了,各各欢乐。原是灯下环绕着看木头人儿,包兴未瞥见展爷,倒是展爷赶紧站起,过来见了包兴。包兴只乐得心花开放,便道:“公然展爷来了。请罢,我们相爷在书房恭候呢。”
这里世人闻声相爷升堂,大师不敢多饮。唯有赵虎已经醉了,赶紧用饭已毕,公孙策便约了展爷来至本身屋内,一面说话,一面筹算参奏的摺底。
包兴俄然从内里出去,大师相互让座。包兴满面笑容,道:“我奉相爷之命出来派差,抽暇特来敬展爷一二杯。”展爷忙道:“岂敢,岂敢。刚才酒已过量,断难从命。”包兴那里肯依。赵虎在旁撺掇,定要叫展爷立饮三杯。还是王朝分化,叫包兴满满斟上了一盏敬展爷。展爷赶紧接过,一饮而尽。大师又让包兴坐下。包兴道:“我是不得空儿的,还要复命相爷。”公孙策问道:“此时相爷又派出甚么差使呢?”包兴道:“相爷方才睡醒,喝了粥,吃了点心,便立即出签,叫往通真观缉捕谈明、谈月和那妇人,并传黄孀妇、赵国盛一齐到案。约莫传到,就要升堂办事。可见相爷为国为民时候在念,真不愧辅弼之位,实乃国度之大幸也!”包兴告别,上书房回话去了。
便带谈月。只见谈月上堂跪倒。老爷留意细看,见他约有二旬年事,生得甚是美丽,两个眼睛滴溜嘟嚕的乱转,已暴露是个不良之辈了。又见他浑身华裳,更不是削发的形景。老爷将惊堂木一拍,道:“奸人妇女,私行拐带,这也是你削发人作的么?讲!”谈月才待开言,只见谈明在旁厉声道:“谈月,本日到了公堂之上,你可要从实招上去。我方才将你所作所为,俱各禀了然。”一句话把个谈月噎的倒抽了一口气,只得据实招道:“小道谈月,因从那黄孀妇门口颠末,只见有两个女子,一个极丑,一个很俊,小道便留意。厥后一来二去,垂垂的熟谙。每日见那女子门前站立,相互俱有眷恋之心,便暗定私约,悄从后门出入。不想被黄孀妇撞见,是小道多用金帛买嘱黄孀妇,便应允了。谁知厥后赵家要迎娶,黄孀妇着了急了,便定了战略。就那日迎娶的夜里,趁着慌乱之际,小道算是俗家的亲戚,便将玉香改妆,私行逃脱。彼时已与金香申明。她原是长的丑恶,无人聘娶,莫若顶替去了。到了那边,生米已成熟饭,他也就忏悔不来了。心想是个巧宗儿。谁知本日犯在当官。”说罢,往上叩首。包公问道:“你用多少银子买嘱了黄孀妇?”谈月道:“纹银三百两。”包公问道:“你一个小羽士,那里有很多银子呢?”谈月道:“是偷我徒弟的。”包公道:“你徒弟哪有很多银子呢?”谈月道:“我徒弟原有魇魔神法,百发百中。若关键人,只用桃木做小我儿,上面写驰名姓年庚,用污血装在瓶内。我徒弟作起法来,只消七日,那人便断气身亡。只因老包……”说至此,本身赶紧啐了一口,“呸!呸!只因老爷有杀庞太师之子之仇,庞太师挟恨在心,将我徒弟请去,言明作成此事,谢银一千五百两。我徒弟先要五百两,下欠一千两,等待事成再给。”包公听罢,便道:“怪得你还要偷你徒弟一千两,与玉香远走高飞,作悠长伉俪呢!这就是了。”谈月听了此言,吃惊不小:“此话是我与玉香说的,老爷如何晓得呢?必是被谈明悄悄听去了。”他那里晓得,公开里有个展爷与他泄了底呢。先将他二人带将下去,叮咛带黄孀妇母女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