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玉堂将雨墨扶起,道:“你家相公在那里?”贾牢头不容雨墨答言,他便说:“颜相公在这单间屋内,都是小人们服侍。”白五爷道:“好。你们用心奉侍,我自有犒赏。”贾牢头连连承诺几个“是”。
又见差役回道:“乳母田氏传到。”包公叫把柳洪带下去,即将田氏带上堂来。田氏那里见过如许堂威,已然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抖衣而战。包公间道:“你就是柳金蝉的乳母么?”田氏道:“婆……婆子便是。”包公道:“丫环绣红为何死的?从实说来。”田氏到了此时,哪敢扯谎,便把如何闻声员外安人私语关键颜生、本身如何与蜜斯商讨要救颜生、如何叫绣红私赠颜生银两等话说了。“谁知颜姑爷得了财物,不知何故,竟将绣红掐死了。恰好的又落下了一把扇子,连阿谁字帖儿。我家员外见了气的了不得,就把颜姑爷送了县了。谁知我家的蜜斯就上了吊了。”包公听至此,不觉惊诧,道:“如何柳金蝉竟自死了么?”田氏道:“死了以后又活了。”包公又问道:“如何又会活了呢?”田氏道:“皆因我家员外安人筹议此事,说颜姑爷是头一天进了监,第二天女人就吊死了。何况又是未过门之女,这如果吵嚷出去,这个名声儿不好听的。是以就说是蜜斯病的要死,买口棺材来冲一冲,却悄悄的把蜜斯装殓了,停放后花圃内敞厅上。谁知半夜里有人嚷说:‘你们蜜斯活了!还了魂了!’大师伙儿闻声了,畴昔一看,谁说不是活了呢?棺材盖也横过来了,蜜斯在棺材里坐着呀。”包公道:“棺材盖如何会横过来呢?”田氏道:“传闻是宅内的下人牛驴子偷偷儿盗尸去,他见蜜斯活了,不知如何,他又抹了脖子了。”
谁知就是此夜,开封府出了一件惊奇的事。包公每日五更上朝,包兴、伞才预备服侍,统统冠带袍服、茶水羹汤俱各伏贴,只等包公一呼喊,便诸事整齐。二人正在静候,忽听包公咳嗽,包兴赶紧执灯,掀起帘子,来垒里屋内。刚要将灯往桌上放,不觉骇目惊心,失声道:“哎哟!”包公在帐子内仪叫道:“甚么事?”包兴道:“这是那里来的刀……刀……刀呀?”包公闻声,急披衣坐起,撩起帐子一看,果见是明晃晃的一把钢刀横在桌上,刀下还压着柬帖儿,便叫包兴:“将柬帖拿来我看。”包兴将柬帖从刀下抽出,持着灯递给相爷。一看,见上面有四个大字写着“颜查散冤”。包公揣测了一分,不解其意,只得净面穿衣,且自上朝,俟散朝后洱渐渐的访杏。
白玉堂见颜生毫无回转之心,他便另有个算计了,便叫雨墨将禁子牢头叫出去。雨墨刚然来到院中,只见禁子牢头正在那边嘁嘁喳喳,指手画脚。忽见雨墨出来,便有二人迎将上来,道:“老雨呀,有甚么叮咛的吗?”雨墨道:“白老爷请你二人呢。”二人听得此话,便狗颠屁股垂儿似的跑向前来。白五爷叫伴当拿出四封银子,对他二人说道:“这是银子四封,赏你二人一封,分离世人一封,余下二封便是服侍颜相公的。从而后,颜相公统统事体,满是你二人看管。倘有不到之处,我若闻知,倒是不依你们的。”二人屈膝谢赏,满口答允。
包公听毕,悄悄思惟道:“可惜金蝉一番节烈,竟被无义的颜生孤负了。可爱颜生既得财物,又将绣红掐死,其为人的操行,就不问可知了。如何又有寄柬留刀之事,并有小童雨墨替他申冤呢?”想至此,便叫:“带雨墨。”摆布即将雨墨带上堂来。包公把惊堂木一拍,道:“好狗才!你小小年纪,竟敢大胆蒙混本阁,该当何罪?”雨墨见包公起火,便向上叩首,道:“小人句句是实话,焉敢蒙混相爷。”包公一声断喝:“你这狗才,就该掌嘴!你说你仆人并未离了书房,他的扇子如何又在内角门以外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