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至殿门,杨忠止步,悄向包公道:“你是钦奉谕旨,理应进殿除邪。我就在这门槛上照看便了。”包公闻听,轻移快步,侧身而人,来至殿内,内正中设立宝座,赶紧朝上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又见中间设立坐位,包公躬身入坐。杨忠见了,心下暗自佩服道:“瞧不得小小官儿,竟自颇知国札。”又见包公如对君父普通,秉正端坐,凝神养性,二目不往四下观瞧,另有一番凛然难犯的神采,不觉的悄悄嘉奖道:“怪不得圣上见了他喜好呢。”正在思惟之际,不觉的角楼漏下。蓦地间听的呼呼风响,杨忠觉的毛发皆竖,赶紧起家,手掣宝剑,试舞一回。要不了几路已然气喘。只得归入殿内,锐气已消,顺步坐在门槛子上。包公在坐上,不由得悄悄发笑。
次日早朝,仍将包公换了县令服色,先在朝房服侍。净鞭三下,天子升殿。王芑出班奏明仁宗。天子大喜:“立即宣召见朕。”包公步上金阶跪倒,三呼已毕。王子闪龙目一看,果是梦中所见之人,满心欢乐,便问为何罢免。包公便将断乌盆将人犯刑毙身故情由,毫无遮饰,一一奏明。王芑在班中焦急,恐圣上见怪。谁知天子不但不怪,反喜道:“卿家既能断乌盆负屈之冤魂,必能镇皇宫作怪之邪。今因玉宸宫内每夕有怨鬼哀啼,甚属不净,不知是何妖邪,特派卿前去弹压一番。”即着王芑在内阁听候。钦派寺人总管杨忠带领包公,至玉宸宫弹压。
这杨忠夙来好武,胆量甚好,因此人皆称他为“杨大胆”。奉旨赐他宝剑一口,每夜在内巡查。本日领包公进内。他那里瞧得起包公呢,先问了姓,后又问了名,一起称为老黑,又叫老包。来到昭德门,说道:“进了此门,就是内廷了。想不到你七品出息如此造化!本日对了圣心,派你人宫,将来回家到乡里说古去罢。是不是?老黑呀!如何我和你说话,你如何不响呢?”包公无法,答道:“公公说的是。”杨忠又道:“你别和我闹这个整脸儿。我是好顽好乐的。这就是你,别人还凑趣不上呢。”说着话,进了凤右门,只见有多少内侍垂手侍立。内里有一个头领,上前执手,道:“老爷本日有何贵干?”杨忠说:“辛苦,辛苦!咱家奉旨带领此位包先生前到玉宸宫镇邪。此乃奉旨官差。我们完差之时,不定半夜五更返来,可就不照门了,免得又劳动你们。请罢,请罢!”说罢,同了包公,竟奔玉宸宫。只见金碧交辉,光彩烂漫,到了此地,不觉寂然起敬。连杨忠爱说爱笑,到了此地,也就哑口无言了。
且说马汉同定那人来至山中,走上大厅,见两旁柱上绑定二人,走近一看,不觉失声道:“嗳呀!县尊为安在此?”包公睁眼看时,说道:“莫不是恩公展义士么?”王朝闻听,赶紧上前解开,立即让至厅上,坐定了。展爷问及,包公一一说了。大师俱各感喟。展爷又叫王、马、张、赵给包公赔了罪,分宾主坐下。立时摆酒,相互交心,甚是投机。包公问道:“我看四位俱是豪杰,为何作这活动?”王朝道:“我等皆为功名得逞,亦不过暂借此安身,不得已而为之。”展爷道:“我看众弟兄皆是异姓骨肉。本日恰逢包公在此,虽则目下撤职,将来朝廷需求擢用。当时众位兄弟何不设法弃暗投明,与国着力,岂不是好?”王朝道:“我等久有此心。老爷倘蒙朝廷擢用,我等俱愿效力。”包公只得承诺:“岂敢,岂敢。”大师饮至四更方散。
包公先拜了丞相王芑,倾慕非常;后谢了了然;又至开封府上任,每日查办事件。便差包兴回家送信,并具禀替宁老夫子存候;又至隐逸村送达手札,一来报喜,二来求婚毕姻包兴受命,本日起家,先往包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