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仍将包公换了县令服色,先在朝房服侍。净鞭三下,天子升殿。王芑出班奏明仁宗。天子大喜:“立即宣召见朕。”包公步上金阶跪倒,三呼已毕。王子闪龙目一看,果是梦中所见之人,满心欢乐,便问为何罢免。包公便将断乌盆将人犯刑毙身故情由,毫无遮饰,一一奏明。王芑在班中焦急,恐圣上见怪。谁知天子不但不怪,反喜道:“卿家既能断乌盆负屈之冤魂,必能镇皇宫作怪之邪。今因玉宸宫内每夕有怨鬼哀啼,甚属不净,不知是何妖邪,特派卿前去弹压一番。”即着王芑在内阁听候。钦派寺人总管杨忠带领包公,至玉宸宫弹压。
过了几日,包公转动如常,才称谢和尚。乃至饮食用药调度,俱已知是和尚的,心中不堪感激。了然细看包公气色,心下明白,便问了年命,细算有百日之难,过了日子就好了,自有机遇,便留住包公在庙内居住。因而将包公改作道人打扮,每日里与了然不是下棋,便是吟诗,相互倾慕。将过了三个月。一日,了然求包公写“夏季唪经祝国裕民”八字,叫和尚在庙门两边粘贴。包公无事,同了然出来,一旁旁观。只见那壁厢来了一个厨子,手提菜筐,走至庙前,不住将包公高低打量,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直瞅着包公进了庙,他才飞也似地跑了,包公却不在乎,回庙去了。
且说包公断了然乌盆,固然远近闻名,这位老爷朴重忘我,断事如神,未免犯了下属之嫉,又有赵大刑毙,故此文书到时,包公例应撤职。包公接到文书,将统统事件交代署印之人,本身住庙。李保看此风景,竟将银两承担清算清算,逃之夭夭了。
至次日,包公与展爷告别。四人款留不住,只得送下山来。王朝素与展爷相好,又远送几里。包公与展爷恋恋不舍,无法别离而去。
你道此人是谁?他乃丞相府王芑的大班厨子。只因王垂白叟面奉御旨,赐图象一张,乃圣上梦中所见,醒来时宛然在目,御笔亲画了形像,特派王垂白叟悄悄密访此人。丞相遵旨回府,又叫妙手丹青还是画了几张,叮咛虞侯、伴当、执事职员各处留意,细细访查。不想这日大班从大相国寺颠末,恰遇包公,仓猝跑回相府,找着该值的虞侯,便将此事,说了一遍。虞侯闻听,不能坚信,亦不敢就回,即同大班厨子暗到庙中,闲游的普通,各处瞻仰。厥后看到方丈,果见有一道人与老衲下棋,细看边幅恰是龙图之人,心中不堪惶恐。仓猝赶回相府,稟知相爷。
未几时,只见杨忠张牙欠嘴,仿佛睡醒的普通,瞧见包公仍在那边端坐,不由悄悄隧道:“老黑,你没见甚么动静,咱家怎生答复圣旨?”包公道:“鬼已审明,只是你贪睡不醒,叫我在此呆等。”杨忠闻听惊奇,道:“什久鬼?”包公道:“女鬼。”杨忠道:“女鬼是谁?”包公道:“名叫寇珠。”杨忠闻听,只吓得惊奇不止,暗自思道:“寇珠之事算来将近二十年之久,他竟如何晓得?”赶紧陪笑,道:“寇珠她为甚么事在此作怪呢?”包公道:“你是奉旨,同我进宫除邪,谁知你贪睡。我已将鬼审明,只好明日见了圣上,我奏我的。你说你的便了。”杨忠闻听,不由焦急,道:“嗳呀!包……包先生,包老爷,我的亲亲的包……包大哥,你这不把我毁透了吗?但是你说的,圣上命我同你进宫;归齐我不晓得,睡着了,这是甚么差使眼儿呢?怎的了!可见你白叟家就不疼人了。过后就真没有效我们的处所了?瞧你老爷们这个劲儿,立即给我个眼里插棒棰,也要我们搁得住呀!好包先生,你奉告我,我明日送你个小巴狗儿,这么短的小嘴儿。”包公见他恳求不幸,方奉告他道:“明日见了圣上,就说:‘审了然女鬼,系金华宫承御寇珠抱屈负屈,来求超度她的冤魂。臣等业已相许,今后再不作怪。’”杨忠听毕,记在心头,并谢了包公,如敬神的普通,他也不敢言语轻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