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知县刘玉坤带着一帮人来了,他禀报刘铭传大人:“刘大人,郭将军,错了,错了,这个张中玉,非捻贼张总愚也。我的差官看着他像张总愚,就暗中盘问,本来想抓到县衙问一问的,成果被你的人马给抢了去。你们前脚走,他一家长幼就到大堂喊冤来了,这不,他家支属,街坊邻居,八方证人都在这里呢,这个张中玉就是徒骇河边捕鱼的渔民。”
一听到此人名叫张中玉,那位便衣差官便暗中批示着两个技艺不凡的团练尾随身后,趁其不备,猛地拿下。
刘铭传这个帽子一扣,吓得那些来报功的各路县令巡按和乡绅跪倒一地:“小人知错,望大人饶命!”
秀才碰到兵,有理讲不清。无法之下,刘玉坤只好将捉来的张中玉交给了这位汪守备。
“谢大人免罪之恩。”众官员一齐下跪谢恩。
在沾化县流钟镇的一条古街上,一名戴着斗笠的渔夫背着一篓鱼来到了鱼行,他将鱼篓里的鱼倒入鱼行的空筛子里,向掌秤的行主报了价,就将斗笠往下一拉,等着主顾前来买鱼。行里的买卖全都交给掌秤的行主了,他报着各种鱼价,主顾们挑鱼他过秤,然后到前面的帐房上付款拿鱼走人。卖鱼者的鱼卖完了,也到帐房那边结帐,扣掉鱼行里的办理费,这个买卖就两清了。这位卖鱼者在卖鱼的时候,因为行动有点儿古怪,模样与那画像上的张宗禹也有一点像,就被一名差官盯住了,那差官穿戴一身破衣,是化了妆的。当这位古怪的卖鱼者卖完了他的鱼,前去帐房结帐时,只听行主叫行道:“张中玉,卖鱼十二斤,得银六十文,扣行过秤费五文,实得银钱五十五文,帐清!”
“你是甚么人?我们但是县衙的差官,营私缉捕捻贼张总愚的,我们要将他押往县衙的,你敢违犯国法?”
因而,李鸿章便承上直隶总督刘铭传的上报信,信中写到伯彦漠纳祜理要到淮军大营亲审张宗禹最后的十七骑的事,要找出殛毙僧格林沁的直接凶手。
当荏丘最后一战,捻军被李鸿章、左宗堂的湘淮军合围,捻军全军复没,最后只剩下十七骑,被李鸿章部下活捉时,伯产王爷便亲身带人来到淮军大营,要求插手审判捻首,清查凶手。
郭松林又问汪守备:“你说他是张宗禹,有何证据?”
汪原见到刘总督这个模样,晓得他的短长,忙跪下改口道:“禀报刘大人,主子刚才说的是谎话,主子的确是为那赏银而来。”
卖鱼者说:“我叫张中玉,可我不是捻贼。”
沿着徒骇河上百里的县、乡、镇、村。到处都能听到锣响。只见本地的团练头子们一手拿着锣。一手拿着张宗禹的画像,到处呼喊:“各位百姓,父老乡亲。发财的机会已到!奉总督大人传令,凡有供应捻贼贼首张总愚下落者。赏银五百两,活捉张总愚者,赏银一万两,寻到张总愚尸身者,赏银一千两!”
刘铭传将查找张宗禹的环境禀报给李鸿章,李鸿章又奏请六王爷,最后以张宗禹投水而死做出告终论。
刘铭传说:“皇高低诏要清查余捻,各位文官武将不敢怠慢,有力着力,有钱出钱,各地乡绅也不例外,可谓对皇上忠心耿耿啊。但是,事儿一过了头,就有点变味了,天下就一个捻贼张宗禹,如何会冒出来死的活的十几位张宗禹呢?我想如果皇上没有那一万两赏银,恐怕就不会是如许吧,你们是至心肠为皇上效力,还是为那万两赏银而来?汪原你说呢?”
二人坐定,六王爷特地让侍女沏上新上市的承平猴奎,说:“中堂大人,这一次若不是淮军与湘军紧密共同。将捻贼完整剿除,大清还真不知要乱到甚么时候,你为皇上除了亲信大患,功绩不小啊。恭喜你了,中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