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虎哈哈大笑,又粗又短的脚踢在傻黑身上,将两百多斤重的野猪踢了个翻转,说道:“这头大黑猪竟然是你兄弟,怪事见多了,与猪称兄道弟倒是头一回见,风趣风趣。”傻黑不知死了还是晕了,被重重踢一脚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傻根肝火大炽,骂道:“矮冬瓜,拿命来!”玉笛直点,指向胖虎脑门。玉笛来得好快,刹时笛端离脑门已然不敷三寸,胖虎处变不惊,于间不容发之间低头闪过,或也可说他是没将傻根放在眼里,临到最后一刻才遁藏。傻根一击不中,玉笛直点改竖劈,击向胖虎头盖骨,目睹仇敌脑袋偏开,玉笛落势不减,直劈向仇敌肩膀,胖虎没能避开,玉笛重重落在左肩!
大车内坐了三人,两名少女,一名满脸福相的中年人,年纪稍大的少女说道:“爹,到了广州,我要到广州酒家吃最正宗的虾饺点心。”这是江南女人极柔极清的语声,固然车外气温颇低,但听了这柔嫩话音,却令人故意头一暖的感受。她爹爹呵呵一笑道:“好,爹爹每天带你去吃,把你吃成一个胖女人。”另一个少女年纪稍幼,只十四五岁,拉着爹爹的手道:“爹爹,我才不像姐姐这般没出息,整天只挂念着吃,我要上白云山清闲派学艺。”语音柔滑,却多了几分豪气,中年人笑道:“好好,你们想干甚么,爹爹都答允你们。”。
张千龙道:“小子,你死期倒了。”枯长的手指捏紧了傻根咽喉,傻根面前一黑,顿时晕死了畴昔。
胖虎卢烹虎嘻嘻一笑道:“不错,小伙子技艺真不赖,竟然能避挡得开前两箭,了不起了不起!”脸上神情和悦,竟大有喜赏之意。如单看他神采语气,怎能信赖他就是要取本身性命之人?傻根站在他面前,足足比他高了一头,心中仇恨之极,冷冷隧道:“一脱手就要取人道命,矮冬瓜你才了不起。”卢烹虎最恨人家叫他矮冬瓜或笑面虎,闻言顿时色变,但仍嘴角带笑,张千龙脸容干枯,脸上皮包骨,身上骨裹皮,如一支竹竿般,浑身高低仿佛没有一两肉,如同埋在棺材里数年起骨重葬的干尸,他双唇微动,收回的声音锋利刺耳,
“小子,本来还想留你一条性命,你却口不择言,胡胡说话,可别怪本身命苦。”
千钧一发之际,站在一旁的傻黑见得仆人危殆,蓦地跃身而起挡在傻根身前,捐躯挡箭,摔落在一旁。傻根死里逃生,顾不得理睬仇敌与伤害,冲到傻黑身边蹲下,只见长箭从它背部插入,箭头破腹而出,利箭竟然将皮坚肉实的野猪射了个对穿!暗红的血从两个伤口渗将出来。
俄然空寂的官道上响起辚辚车声,木轮压霜,一名车夫张口“驱,架喇架喇”声响,催赶健马,击鞭劈拍作响,一辆大车从冷雾寒霜纷飞的山路上疾行而来。拉车的健马口喷白气,冲风冒雨,踢蹄急奔。
包扎好傻黑伤口,傻根顺手拾起玉笛站将起来,身前已然多了两人,一人胖而矮,脑袋圆滚滚像颗西瓜,一人瘦而高,脸庞尖长如马头,均四十来岁年纪,是佛山黑云堡堡主李恒远的大门徒二门徒,瘦子名叫卢烹虎,瘦子名唤张千龙,都是心狠心辣之辈,江湖上给他二人起了个外号名曰“胖虎瘦龙鬼见愁”。
大车刚走,脚步声响起,後面一个庄稼男人挑了两萝框大米,迈开大步赶了上来。这两萝框大米压得一根黎木扁担直弯下去,显得非常沉重,但那庄稼汉行若无事,在湿滑道上快步而行,落脚甚轻。这庄稼汉不但力大,并且轻功更是了得。
三支箭一支比一支快,一支比一支微弱,傻根避得开第一支,挡得开第二支,面对第三支箭却无能为力,眼瞧着闪着慑人光芒箭尖逼近,心底一阵紧搐,大呼:“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