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泄了气,声音规复了普通:“我还是去找花连蕊吧。”
“黑虎帮是甚么?是黑道。想要对于黑道的人……”
花连蕊笑了笑:“正因为他的县令当得很憋屈,才会帮你。”
焚的是沉香木,泡的是铁观音。
对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这般作态,如何看都让人感觉诡异,冯妈妈身后几个伴计神采都很不天然。
张震神情有些荡漾,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半句话来,只是两手紧握抱拳,用力一拱手,然后回身大步出门。
看到是张震,她先是有些惊奇,把张震高低打量了一遍后,她的惊奇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笑意,像是早推测如此,而预感终究获得应验。
“范猛。”
房间里茶香和熏香异化在一起,四周满盈。
“人杀的多了,就没了人道,我不想再归去当一个满手血腥两眼暗淡的屠夫。”
张震迷惑的看了花连蕊一眼。
“上来。”她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花连蕊道:“既然你不肯意亲身执刀,何不借一把刀”张震想了想,道:“甚么意义?”
张震一向听得不明不白,干脆直接问道:“我究竟该如何做?”
“尝尝。”花连蕊端了一杯,轻放在张震面前。
“积德,执正,得民气。”
张震重重的呼了口气,伸手扯了扯衣领。
花连蕊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诛心?”
走到二楼过道绝顶,张震排闼出来,花连蕊在圆桌旁面门而坐,已经在等待。这个常日里媚眼横飞的女妖精,现在神情坐姿出奇的矜持端庄,还带着淡淡的冷意。
花连蕊摇了点头,道:“我朋友未几,你算一个,不必客气。”
他没有说杀谁,他晓得她必然晓得。
饶是张震不懂茶道,也要由衷的赞一声“好茶!”
花连蕊看着空荡荡的门框,脸上的笑意褪去,显出几分欣然来,轻声叹道:“待统统事了,但愿你的面馆还能重新开张。”
张震站起家来深深一揖,慎重而当真的道:“多谢!”
“坐。”花连蕊那双凤眼朝近门一侧的圆凳表示,她身前曲柳木嵌花岗岩的圆桌上,摆着一套淡青色汝瓷茶具和一尊青铜博山香炉,香炉里淡烟袅袅。
张震定定的看着花连蕊那张风情万种的脸,面前的迷雾垂垂有几清楚朗的意义,他像是想到甚么,俄然脱口道:“吴小染,赵老虎的儿子赵磊,都是因为你才出面帮我的吧?”
冯妈妈拭罢了眼角那不知有没有流出的泪水,没等张震说话,伸手往二楼一指,道:“花女人的房间在二楼。”
她语气里没有半分窥测的意义,像是朋友间的拉家常。
张震道:“不杀遗恨,杀了诛心。”
花连蕊道:“你要晓得,如果你想对于范猛,就要面对全部黑虎帮。”
张震一只脚已经迈上了台阶,还是停了下来,想了想,转头提示道:“我身上的血……是范猛的。”
花连蕊悄悄的看着张震,张震也看着花连蕊,两人都没有说话。很快,朱泥小炉上的水开端沸腾,花连蕊收回目光,将壶提下来,热盏,洗茶,将第一泡倒进茶盘,续水,稍等了半晌,将井栏壶里的茶水隔了细细的纱布倒入茶海,再用茶海分倒两杯。
张震更是一头雾水,皱眉道:“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