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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绝望!”头巾青年重重捏一把她的脸,非常不快。
说着话,一老一壮俩渔民放了几枚铜板在桌上,收起脚边鱼具,仓促地出茶铺,小跑进雨帘当中。下石阶的时候,那老渔民还因为脚上打滑,在最后一阶上、重摔了个狗啃泥;但怕被虎兴会帮众持续胶葛,老渔民几近是手脚并爬的跑到了街上,然后才在火伴的搀扶下,一扭一扭地走远了。
断心在中间桌听得逼真,将茶碗一拍,正待发作,中间断念忙拉住她手腕,指了指窗户边、独坐一桌的天璇,无声地比划口型道:“仆人都不在乎,你瞎冲动个甚么劲!”
中间桌上,中年渔民拥戴道:“可不是吗。好好的中元节,南洪帮本是想要作法事、记念帮中战死的逝者的;可倒好,记念着记念着,把本身也赔到阴曹地府去了。”顿了顿,总结道:“不过,南洪帮近年、买卖是越做越不仁义,在澜河上庇护费越收越高、横行霸道的,搞得我们渔民苦不堪言。这下,被天璇杀个洁净,倒也算是老天对南洪帮的报应了。”
他垂首,狠狠一搂怀中仙颜少女的肩膀,勒得后者收回一声痛呼,却又不敢抵挡,只能不情不肯地答复,是的、爷你说的没错。
年长的渔民帮腔道:“对对对,没错,俗话说风水轮番转,南洪帮早已过了全盛期间,即便没有天璇脱手,由盛转衰、被贵帮所替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话音刚落,西北角传来挖苦的笑声,咯咯咯,刺耳得令人发麻。
虎兴会帮众们见俩渔民走得狼狈,收回哄堂笑声。为首的头巾青年唾道:“这两老东西,倒是溜得快!小爷我找他们谈天,是给他们的面子,这才说几句,就夹着尾巴跑了。说完一捏怀中少女的脸颊,狭促地逗弄道:“小爷还没听欢畅呢。来来来,你再多说两句好听的来听听。”
少女不是青楼女子,更不是卖笑卖艺的尘凡中人,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本就很不安闲,还被逼着讲恭维的话,当真是难堪。想了半天,脸涨得通红,也没憋出一句阿谀话,反而憋了两滴豆大的眼泪。
“哎呀,老爷子,快看,雨变小了,我们该归去了。”
“不可!胡乱谩骂仆人的混蛋,毫不能等闲绕过。”断心狠狠瞪了眼哥哥,双胞胎之间心灵相犀,即便不出声、一个眼神,也能读懂八成意义。
底子就没喜好过,何来嫌弃一说。不过,惹仆人不痛快,毕竟还是不好的。
天璇带着断心和断念,被雨阻了脚步,也在这间敞亮的茶铺里闲坐。
“这倒是……”年父老半眯起眼,仿佛预感到了极其痛苦的远景,“唉,南洪帮就这么被完整毁灭了。为首大帮派一旦消逝,澜河上、各方权势必将狠狠斗上一番,要争个状元魁首。到时候,刻苦的还是我们靠河用饭的渔民……”
一提虎兴会,合座客人都怂了,头巾青年更是对劲,朗声道:“就算是天璇不脱手,年底之前,我们也筹算灭了南洪帮!提及来,这天璇也真是的,甚么时候脱手不好,恰好现在脱手,搞得像是我们虎兴会捡了现成便宜似的。”说着话,咻地抽出腰间配的弯刀,朝先前谈天的俩渔民一指,吼道:“听你们刚才话里的意义,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感觉我们虎兴会是在捡漏子?”
茶铺里世人见那少女:粉色襦裙,满面泪痕,一脸生无可恋的神采,不像是风尘女子、更像是硬被抢来的黄花闺女,都存了不幸她的心机。但虎兴会乃是澜河镇上第二大帮派,那头巾青年打扮富丽、架子也端的大,似是帮会里的小头领;加上茶铺堂子宽广,斜对角穿堂而过的说话声,他都能闻声,明显武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