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进了天王殿,见殿中供桌上卷烟渺渺,只要个敲木鱼的和尚犹在。心中微动,悄悄转到供桌以后,趁那和尚不备,竟然钻到供桌之下。他做事不拘一格,想到他若在这里逗留久了,寺僧感受奇特,说不定会把他摈除出去,干脆先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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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龙重出,泪滴不断。弥勒下生,新佛渡劫!”那人又将这句话倒置念了遍,锁紧了眉头,目光又定在弥勒佛的金身上。
这时候有脚步声响起,狄青精力一振,举目望去。火线来了一僧一俗,那和尚慈眉善目,颌下白须;那俗人则是背对着狄青,身无伞状长物,不像狄青在等的人。狄青看不到俗人的正脸,只见到他的鞋子是锦缎鞋面,极其华丽。狄青认得那鞋子是都城名坊五湖春所制,买家均是达官朱紫。
狄青微微错愕,感受此人说话的腔调和多闻天王的那张脸有一拼,都是不符普通。又想,“大相国寺主持附属皇家,并非说见就见,此人竟能请动主持解惑,不知甚么来头?”
狄青有些肚饿,取出馒头,撕下一块,怕发作声响被和尚发明,便放在口中渐渐咀嚼。吃了馒头后,又过了小半个时候,狄青坐得腿脚麻痹,晓得已近半夜,不由懊丧非常。心道寺门早就封闭,这多闻天王必定不来了。
狄青忍不住从布幔探出头去旁观,幸亏那人全数心机已放在弥勒佛身上,做梦也没想到供桌下有人,是以全未发觉。
狄青在暗处看的清清楚楚,却搞不懂此人到底要做甚么。
那人添完灯油,又回到弥勒佛座前,望着弥勒佛主,喃喃道:“弥勒下生,新佛渡劫……五龙重出,泪滴不断?”
暮色四垂,油灯点起,大相国寺垂垂阔别了喧哗,寺内只余浊音梵唱。狄青听那声音和缓,内心倒是静不下来。他一向从那布幔口儿中向外张望,可直盯得眼睛发痛,多闻天王也没有再次呈现。
狄青听了,心中微有混乱,转眼想,“我不是非要和多闻天王为敌,只是此人不死,大乱不止罢了。他如果真的学好……”想到这里,嘴角尽是苦涩的笑,“他如果真的学好,我能放过他?恐怕不能。不然飞龙坳死的那近千百姓岂不太冤枉了?”
巨响中,弥勒佛像已摔得四分五裂。烟尘满盈处,俄然传来“叮”的一声轻响,那人跃了下来,在佛像碎片中一伸手,像是取了甚么东西,忍不住自喜道:“公然在这里。”
俗人沉寂很久,方才道:“多谢大师指导,我晓得该如何去做了。大师辛苦,我成心重修寺庙,做一场功德,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灯火下,弥勒佛熠熠生光。那人目光中突露喜意,低声道:“是了,弥勒下生,新佛渡劫!”他不管甚么调子,可嘴角的笑意永在。
一想到多闻天王,狄青又是心中火起,深思道,“这弥勒教徒对弥勒佛像看来还算有些尊敬。多闻天王去了第一次,说不定会去第二次。既然如此,我无妨回大相国寺看看,或可赶上。”才走了几步,禁不住又想,“不晓得她是否已分开大相国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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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一颗心怦怦大跳,向那人脸上望畴昔。只见那人嘴角有丝浅笑,可一张脸倒是极其阴冷,正望着弥勒佛像入迷。狄青看了那人很久,见那人站姿也稳定一下,不由心底起了一股寒意。狄青晓得本身就算无伤,武功也比那人相差太远,这刻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暗叹郭遵已分开都城,不然也能找来郭遵对于此人。